王麻子心里犯苦,直后悔自己见钱眼开接下这桩差事。
“怎么,你心虚了?”姜窈上前两步,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麻子。
“放屁!”王麻子硬着头皮喝了一声。
冯肆也走了过来,他还记着刚刚王麻子嘲讽他的事,故意嚣张的凑近他道:“哼,我看你就是心虚了,现在还让老子赔你钱吗?”
“冯肆!”
“哎,叫你爹干啥?”
王麻子拳头捏的咯吱响,险些忍不住砸到冯肆脸上。
他们在这拌嘴的功夫,李老大夫简单看了一遍尸体,他刚刚在外头听了不少,再结合从尸体上看出来的端倪,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大人,小民从这尸体上看出了一些疑问,请大人允许我问这王麻子。”
裴县令:“李老大夫请便。”
李老大夫站起身,一边用随身带的湿布巾擦手一边道:
“王麻子,你说你不知道这尸体是什么时候死的,那我告诉你,这尸体已经死了两天了,你不知道是因为你压根就不认识他!”
此话一出上下哗然。
“不,不可能吧,王麻子不认识那死人他哭什么?!”
“就是,总不能是装的吧?”
另一人悠悠道:“没准就是装的。”
裴县令也惊疑道:“李老大夫,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何证据证明王麻子不认识死者?”
李老大夫没直接解释不慌不忙的看向王麻子,“王麻子我问你,你今年岁数几何?”
王麻子直觉这是个坑,嘴闭的死紧就是不肯张开。
堂下百姓有认识王麻子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高喊道:“王麻子今年二十!”
王麻子黑着脸扭头找人,喊话的那人却动作飞快的弯腰引入人群。
李老大夫:“哦,王麻子你今年二十一是也不是?”
王麻子不知道他为何问这个,迟疑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很好。”李老大夫满意的捋着胡子,转身向裴县令拱手道:
“大人,依小民看地上这死者少说二十有五,根本不可能是王麻子弟弟,且死者身上发绀、下体遗留泄物呈米咁样,乃是食用巴豆中毒死亡的症状,与王麻子所说不符。
除此之外,死者皮肤和皮肤干裂粗糙、十指指甲内多黑泥脏污、足底多老茧,最重要的是死者身上多处淤青及骨折,乃积年留下的旧伤。
这种种迹象都与终日风吹日晒、赤足行走、遭受欺负的街头乞丐相像,所以小民斗胆猜测,这死者就是被人害死的乞丐!”
站在一旁竖着耳朵的老仵作羞愧的险些钻进地底下去,亏他做了半辈子仵作,竟连这些都看不出来......
听完李老大夫的推测,姜窈心底浮起一抹敬佩。
李老大夫并非仵作,却仅凭刚刚那些简单的检查就能把死因说的大差不差,甚至还推测出死者的身份,这能力真非一般人可比。
众人心思各异,最害怕的却当属王麻子,他惊慌失措的瘫坐在地,连狡辩的心思都不敢有了。
都说对了,李老头都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