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攀高枝(瓜子和茶)_第33章 第 33 章(2 / 2)_表姑娘不想攀高枝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33章 第 33 章(2 / 2)

        黑方又进一球。

        谢元祐真有点急了,他被盯得死死的,无论其他人怎么给他传球,他怎么突破,鞠球要么被截断,要么就踢空,就是死活不进球。

        他不是蠢人,立刻下令,"不要都传给我,有机会你们就直接射门。"

        话虽如此,那几人常年陪他晾鞠,都养成了习惯,有球就传给他,他们去缠住对方人手,好让太子殿下大展身手。

        而习惯,不是一时半会能改掉的。

        一时间踢得别别扭扭,好几次都被截断球路,拼命回防,一个个累得快要虚脱!

        而谢景明,总是挡住他们一波又一波的进宫,继而准确无误把鞠球传到最合适人的脚下,很快,红方被反超。

        谢元祐没有射门机会,就想把球传给别人,可他突然发现,他根本不了解他们几个的特点!

        以往所有的关注点都在他身上,他从来没有好好瞧过别人。

        他一下子就泄了气。

        结果可想而知,谢元祐输了。

        相较于鼎沸的人群,谢景明只是笑容更大了点,他拍拍谢元祐的肩膀,"输了不怕,就怕不汲取教训,知道你输在哪里了吗?"

        "我对他们缺乏了解,也没有及时调整战术。"谢元祐由衷赞道,"十七叔不愧是大周第一名将,不到半个时辰就摸透他们蹴鞠的特点,排兵布阵上也的确有一手。"

        谢景明摇头,"你看到的只是表皮。"

        谢元祐真的很好奇,"十七叔认为原因是什么?"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给你再好的帮手,依旧成不了事。"谢景明要笑不笑地斜睨他一眼,扬长而去。

        气得谢元祐原地直跺脚,"十七叔!"

        早晚我要叫你好瞧,哼!

        "舅舅!"蔡雅菲蹦跳着迎上来,"她们都不看好你,只要我觉得你能赢,我舅舅天下无敌。"

        谢景明笑笑,瞅见一托盘的簪花、香囊、帕子之物,挑眉道∶"这是彩头?"

        "对,都是我赢的。"蔡雅菲捧过托盘,抬起下巴唆了众人一圈,显出得意洋洋的神色。

        谁都知道不是这样,但谁也不会没眼色的扫兴。

        "既如此,也该有我的份儿,舅舅挑一个,你不会介意吧?"

        蔡雅菲小鸡啄米般点头。

        谢景明视线流转,拿起一朵通草花,"就是她了。"

        那是顾春和头上的花!

        饶是柴元娘再冷静,心里也起了阵阵波动,她不信谢号明是无意之举,他什么意思,要暗示给准看?

        柴元娘忍不住打量着他,看得出他有些疲惫,是啊,刚从大营回来,来不及休息就跑到金明池,接着就是一场高强度的赛事,铁打的人也禁不住!

        眼神却很明亮,似平有春光映在他的眼睛里,纵然满脸的汗尘,也挡不住他脸上那种说不出的生动。

        这片春光,便是站在最后的顾春和。

        那人抱着他的衣服,脸蛋儿微红,嘴角使劲儿抿着,眼中的神色更奇妙,说不清是恼,还是羞。

        柴元娘收回目光,莫名有些心情不好。

        烈烈红日西坠,霞光将金明池染得斑驳陆离,点点波光铺展开来,就像一幅巨大的画。

        顾春和依旧走在人群最后,谢景明依旧在旁边不紧不慢跟着她,身上的半臂罩衣皱皱巴巴,头上玉冠旁的通草花灼然生华。

        "摘下来。"顾春和小声说,"大家都在看你。"

        "我何尝在意过别人的目光?"谢景明低头看她,"除非你求求我。"

        顾春和咬牙,吞吞吐吐道∶"求、求.……你快摘了吧,刚才她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谢景明这才把花摘了下来,手指捻着细细的花枝,状若无意问道∶"你觉得我刚才踢得如何?"

        "非常好!头一次看这么激烈的晾鞠,我刚才紧张得都快不敢看了。"

        谢景明嘴角翘起来,她没有任何扰豫,显见是真心话。

        "夏天到了,你住的后罩房是西照,潮湿闷热,想不想换个地方住?"

        "不了,左右住不了几天就要走,没必要来回折腾。"

        谢景明手停顿了下,眼神变得晦涩不明,她是没明白自己的暗示,还是根本对自己不在意?

        "你父亲还没消息,短时间你走不了。"他说,"就算你跟他去了并州,那地方也不安宁。王家是太子嫡系,自是以太子马首是瞻,如果太子铁了心维护李家,王家也不好与他对着干。"

        顾春和脸色变了,这么说,爹爹所做的努力全白费了?

        太子妃有王家撑腰,又是嫡妻,想发作李夫人早就发作了,却一直隐忍不发,保不齐就是太子死命护着,太子妃也没办法。

        如果一开始努力的方向就是错的,那她和父亲分离的这一年,所受的这些苦,又算什么?

        却觉哪个地方隐隐不对。

        谢景明凝神注视她的表情,正要再循循善诱,让她放弃离开的念头,不妨她问∶"你怎么知道我爹想去王家?"

        谢景明的心扑通一跳,要糟!

        "我只跟你说过,父亲投靠并州旧友刘温,没提过王家,你怎么知道的?"

        顾春和那一对火似的目光,竟让他觉得脸皮有点烫。

        幸好天光黯淡,遮掩了他脸上的尬然,"这种事,略想想就能明白,你父亲大老远跑到那个鬼地方,不为王家,还能为谁?"

        "我可是大周朝的摄政王,要是连这点揣摩人心的功夫都没有,早死了千百遍了。"

        她不再追问了,谢景明轻轻吁出口气。

        西面空阔的天空,和茫茫水面相连处孕着一片昏黄,暮色如细细的尘埃一样沉淀下去,大地颜色深沉,可越向上,颜色越澄净。

        遥远的天际还带着一抹蓝,微明似散,令人捉摸不定,就像身边这个人。

        "那你……也揣摩过我的心思吗?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顾春和将所有的羞耻和惶恐压在心里,鼓足勇气,问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