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殿。
颜北月看着满室的琳琅有些头疼,听初月说,这还冰山一角,不过是摄政王说这两担是日常用品,便都运来看看颜北月有什么需要的。
饶是上一世当了七载的皇后,这些东西颜北月也多数叫不上来。
“初月,”颜北月冲着初月招招手说道:“去把那聘礼单子拿来。”
颜北月话音刚落,看初月半晌不动,眼神里有些害怕,“公主,您有所不知,那聘礼单子便用一担来装,整整一万匹水烟面,上面用金丝线将聘礼单子罗列出来,光是这担子,就价值连城,这种列法,奴婢也是第一次听说。”
“金丝线?”颜北月皱了皱眉头,“这摄政王当真是前天才开始准备聘礼的?”
初月听到这话,暗搓搓的凑过来说:“公主,您说,这摄政王殿下不会是对公主殿下情根深种,暗恋已久吧,要不然,这金丝线列聘礼单子,三天的时间,那得多少绣女累死在那针线前啊?”
“胡说什么?指不定是他原本给哪个女人准备好的,结果被抛弃了,这才都给我了。”
“荣悦公主这般揣测在下的心思,可真是让在下寝食难安了。”颜北月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谢轻痕敲了敲门,“臣有一事,想与殿下商讨,敢问殿下可有空否?”
“我懂,我懂,殿下您慢慢聊,奴婢今晚都不回来了。”又笑的很猥琐的小声说道:“殿下,未成亲前,还是要注意些分寸才是。”
颜北月第一次想用猥琐来形容初月。
初月那边一走,谢轻痕便提着一个精致的酒壶进来了。
“聘礼还满意么?”谢轻痕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些酒递给颜北月。
颜北月拿起酒杯轻嗅了一下,“我们不过是合作,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她轻珉了一口,“这是桃花酿?”
“我谢轻痕的妻子,本就该江山为聘,这还只是小数目。”谢轻痕转头看向颜北月:“你想当皇后吗?”
“皇后.......”颜北月放下酒杯,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回忆起从前的事,目光有些迷离的看向窗外,“我对这个位置从来没有贪念,我想要的也从来不是这些,若是坐上这个位置便会让你家破人亡,你还会选择去坐上那位置吗?”
“公主心中,有不甘?”
“桃花酿,一壶桃花一浊清,半醉半醒人已去。”
谢轻痕用手垫着下巴,细细的打量着颜北月,眼神中是数不尽的缱绻,像是跨越了时间的横流,隔着那肆意生长的彼岸花,去看远方的故人。
“公主未曾去过南慕,又如何得知这桃花酿?”
“小的时候,学了些枪术,便想去征战沙场,便偷偷跟在二哥的马后,结果不敌对手,差点死在那战场上.......”颜北月一口喝尽杯中酒,“后来被一个小少年给救了,那少年给了我一杯酒,便是这桃花酿。”
可惜她后来寻遍了南慕,也不曾再喝过味道一模一样的酒,也不知道谢轻痕是如何寻来的。
颜北月端起那酒壶,又倒了一杯,怔怔的看向谢轻痕说道:“你和世人所说,还真是不一样。”
“哦?有何不同?”
“世人皆说,那南慕的摄政王,是杀人不眨眼的杀神,不近女色,不染朝堂,臣民畏你,诸侯敬你,就连那南慕的皇室都怕你哪天不高兴了就把他们的皇位抢来助助兴,为什么对我这般奇怪。”颜北月又干了一杯,“我可不觉得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世间诸事,皆有因果,或许是前世有缘,也未尝不可。”谢轻痕呢喃道,半晌没等到颜北月的回复,就发现她已经趴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