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财政大权顺利交接,春丫便甩出了一个大荷包交给了蔡氏,就听她说道:“奶,这里头是咱们卖黄桃的钱,一共是两千零四十七两,这是第一批的钱,还有一批我准备自己卖,到时候或许还能再多卖点儿,到时候卖完了再给您钱。”
“行!!”蔡氏赶忙把荷包往怀里一塞,说道:“奶不急,什么时候给都成。”
两千两!!!天爷啊!!徐老汉此时无比后悔交出去了财政大权!!
哪怕不花,就光摸摸那银票,那也高兴啊。
可这事儿当着媳妇儿子的面,都说好了,再反悔,他也干不出这事儿啊!他多爱面子啊。
他此刻觉得自己被孙女下了套了,有点生气了!!
没想春丫却又说:“爷,皇上前阵子又赏了咱们家几幅字,等回来过年的时候,我带一幅回来,让您也跟村里头的人显摆显摆。”
“此话当真?!”徐老汉激动了,他早跟村里头人说了,自家有皇上御笔,可人家嘴上说着信信信,心里头说不定觉得他疯了呢。
如果真的能摆一幅御笔在自己家里,那到时候,自己家这客堂间,说不定连门槛都会被踏破!!
春丫答道:“肯定当真啊。不过爷爷,您这字一定的保管好,扬州首富前阵子被抄家了,就因为对皇上的字口出狂言。”
“那还是别带回来了。”蔡氏说道,为了一幅字还得抄家,多不值当。
“春丫!别听你奶的!你放心,你带回来我就给供起来,谁来给不准碰!只能看,不能摸!!”徐老汉拍胸脯保证。
春丫点了点头,“一言为定,过年咱们就带回来。”
很是高兴的徐老汉,把痛失财政大权的事儿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高兴的事情说完了,后头便是不怎么高兴的事儿了。
徐达问了问村里的情况,徐老汉便说:“这天也是要人死,一滴雨都没有,咱们山上的泉水,现在只能滴滴答答的滴水,三天也滴不了半桶水,全用在那什么药材的试验田里了。
好在番薯前阵子就不用什么水了,地窖里的冰,也早用完了,不过现在天气凉了,地窖里头也没啥东西了,前阵子番薯还没收上来的时候,什么干的湿的甜的咸的都吃完了。
不过还好,番薯这会儿都能收了,你娘他们又孵了点鸡鸭,用那番薯藤喂着倒也还行。
村里熬不住的人家,上月就把番薯收起来了。咱们家留到现在,不知道今天收上来,收成怎么样。
哎,村里人过的也苦,吃水现在都得去县城买,一桶水五十文,也不是家家买的起。咱们这儿就剩了这二十几户人家,一百五六十号人,现在咱们家也没活可干了,粮食也就不供了,咱们现在两天去县城买上五六桶水,谁家有个老人孩子来讨水,便给他们一碗。”
正说着话呢,就有村里的孩子,拿着个钵头,站在门口也不敢进来。
春丫朝那孩子招招手,问道:“是来要水吗?”
“嗯。”那孩子眨巴着眼睛说道:“爷说,没有也没事,再挨两天,爹就做工回来了。”
“行了,来吧,”李氏朝那孩子招招手,带他到门口边放着的一口缸旁边,说道:“这水回去跟家里爷奶分着喝,不过得煮开了喝,知道吧?明日渴了再来。水拿稳,今天若是洒了,可不能再给你了,知道吧?”
那孩子双手捧住钵头,然后把钵头抱在怀里,道了声知道,然后谢了李氏,便走了。
春丫在城里时间长,虽说干旱的天气和高昂的物价实在很恼人,可到底是没受过连一口水都要算着喝的苦,看着那孩子一步一顿,远去的背影,不免觉得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