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或到底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他的视线在那叫贴身衣物上打了个转,又收了回来。
冷水并没有让身体变得更加冷静,仇或感觉到了些许棘手。
林织对他有种奇怪的吸引力, 当然这种情况只从昨天开始。
仇或试图弄清楚林织身上的异状,现在不仅弄不清楚,反而有了更多的困惑。
他倒是没有往怪力乱神的方向想, 在唯物主义战士的心中,那是一条不会被设想的道路。
水滴顺着仇或的眉眼轮廓下落,深邃的五官如同被雪水浸泡过的利刃, 透着锋芒。
从卫生间走出后, 仇或看见了小阳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
他的脚步顿住, 脑海中闪过一种莫名的想法。
这些碎片或许不会被房屋的主人清扫,它们会一直在这里存在, 如同生长在这里一般,成为这个房屋的一部分,在漫长的时间里生灰蒙尘结网。
…………
金色的光芒散落在城市的上空,带来些许灼热。
林织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钟, 不必问01他也知道仇或早已经离开了。
林织拉开了遮光的窗帘, 让有些阴冷的房间里有了些生气。
在主卧自带的卫生间里洗漱之后,林织才走出了房门。
昨天晚上客厅角落里被搬动的那盆富贵竹早就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 闪烁到面上的光点有些刺眼, 林织遮了遮眼睛, 发现了光点的来源。
阳台上的玻璃已经被人清扫过,林织蹲下身,捡起了那一小颗“漏网之鱼”,丢进了垃圾桶里。
或许在角落里还有没被清扫干净的碎片,但在过盛的阳光的照耀下, 迟早都会被弄个干净。
“我们警官真是人美心善。”
林织伸了个懒腰,戏谑地低喃。
如果这个形容被如宁市的刑警们听到是用在仇或的身上,恐怕会惊掉下巴,刑侦大队第二支队的警官们尤甚。
危允君打了个哈欠,敬佩地看着钢铁一般的队长,上午有个坠楼案队长才赶去案发现场处理了,回来就继续抓着她继续看那段她都快看烂了的监控。
老大已经一动不动看了快一个多小时了,她跟着看,看的眼都花了,都没看到那个凶手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去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真是邪门。
那块地方的位置比较刁钻,出口一是一个住宅的民用摄像头,像素不是很清晰,只能拍到一段距离,并不是正正好对着巷子口。
出口二也就是便利店那一块,便利店门前的摄像头可以笼罩住巷口,来去的人都会被收入其中。
“你来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仇或按下了暂停键,倒退回去重播。
他用的最慢的倍数,镜头里的画面变得无比迟缓。
单看这一段好像没有任何研究的价值,就是一只鸟从摄像头前掠过。
危允君精神一震,对着短暂黑下去又亮起来的画面努力的看,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好像真的是,在这只鸟飞过去的同时,好像真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巷子里出来了!”
不是她眼力不好,实在是像素不好的视频被放大,简直成了模糊的一块,仇或说的东西又很不起眼。
那是出口一的民用摄像头,虽然这个摄像头并不是正好对着巷子口,但也笼罩了百分之八十。
警察这边找人试验过,只有小孩子经过那里才不会被这个摄像头拍到,如果是个初中生,都会被拍到半边身子,至于成年人那就更不用说。
凶手不可能是个小孩,所以在警方看来摄像头只拍到了林织,没有其他人。
“老大,你这也能注意到?”
危允君何止是敬佩,简直是肃然起敬了。
当时本就在夜里,拍的不是很清楚,更别说还有一只鸟飞了过去,就这仇或居然能看到一个闪过去的东西。
她办了这么久的案子,也知道线索往往存在于蛛丝马迹之中,但这未免也太细了。
危允君欣喜:“这个时间在林织离开之后,那么他才是当晚最后离开巷子的人,他才是凶手,也就是林织看见的那双眼睛的主人。”
“再看这里。”
仇或又拉了一段视频,是出口一八点五十四分左右的画面。
“同样也是鸟飞过去,怎么这么多鸟?”
危允君嘀咕,她之前看监控的时候没有太过注意,因为这个时节鸟雀本来就多,而且这些鸟只是飞过摄像头,并没有停住挡住摄像头。
但和凶手的行踪放在一块,让人觉得不同寻常。
“显然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凶手早就知道死者的活动规律,他并不是在便利店那个巷口尾随死者进入,而是从另一个巷口进入,在原地等候死者的到来。”
仇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从椅子上起身。
凶手很聪明,他早就踩过了点,知道摄像头会拍到哪个地方。
动物或许会为人遮掩踪迹,但不会这么凑巧,一次是偶然,两次就不是了。
凶手大概率驯养了一只鸟,在鸟飞过摄像头的空挡快速进入巷子,行凶完毕之后,利用这个方法再次离开。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时候会有人正好进入那个巷子,便匆忙地躲在了死者的身后。
便利店的那个摄像头没有拍到凶手十分正常,因为凶手根本就没有在那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