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队已经完成,郑克殷便继续给众人讲解每一队中的每个人应如何分工,其中有包括侦察的、射击的、布置陷阱的、做好搏斗准备的以及可以当场处理毛皮的,当然现在还不是每个人都擅长这些工作,未来便自然需要通过练习和实践来不断提升。
郑克殷也考虑到分队里的每个人性子不一,未必相处得来,因而他会每一旬之中安排固定的日子给一队人员休息,让他们可以一起娱乐,互相熟悉。
包括今天也不会有狩猎任务,他们可以到合儒城里郑家开的酒馆中喝点葡萄酒,聊聊天,足够熟悉了,工作起来才能有足够默契。
由于汉番两族之间还存在语言问题,因而殖民司会有专门的授言吏每天夜晚教番人猎手讲官话,争取早日做到能与明人沟通。
考虑到番人男子不愿与豹闪闪一起,郑克殷在散会之后专门找到这名首席猎手,告诉她,她的语言老师正是自己。
“欸?”豹闪闪眨了眨眼睛,传递出欢快的情绪,“司长这样不会太忙了吗?”
郑克殷笑道,“这是冠军的待遇。”
豹闪闪歪了歪头,“那太好了。我想那帮男人,也不会愿意我跟他们一起。”
实际上,郑克殷也希望能有番人与自己一同得出汉番统一军令体系,能有专门的番人弟子做密切的探讨,那便是最好的。
这套统一军令,最好是能在澳龙话、官话或闽南话中都有相近的发音与含义,但像“嗬”那般完美的很难再有。
回到殖民司邸坐下之后,郑克殷先记下其中的一些想法。
这些单词,主要以澳龙话的发音为基底,尽量找到汉语中能接受的音译。
比如,“跂”(ke)表示注意,“逸蹄”(ittie/itte)表示走,“抿耳”(mini/binni)表示听……
还有一部分,则以发音不难学习的汉语为基底,要求澳龙人早早习得。
比如,“过来”表示靠近前来,“歹势”表示抱歉,“来势”表示厉害、做得好,“细腻”表示小心……
郑克殷甚至考虑到官话韵相对弯转,闽南话则口音众多,因而这些单词的发音是他专门设计出来的“四不像”,比如“过来”(kolai)、“细腻”(seli)。
这样一来,即使澳龙人发不好音调,郑克殷也认为没有所谓——皆因这些乃是军中通语,这些单词是优先于其他可能同音或谐音的词汇的。
记录下这些最初步的想法之时,恰有小吏带着蔡汉襄和毛兴前来。
“司长,蔡大人、毛大人已经完成征番檄文,想请你过目。”
郑克殷点点头,示意小吏将檄文纸递来,又挥手让蔡、毛二人坐于堂内。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生番不通文化,既不懂汉语,也没有文字的概念,因而檄文根本不是给生番看的。
而他们之所以还是要准备征番檄文,主要目的,乃是说服自己治下的汉番众民,青丘山上的越汕部罪孽深重,无论是为先司长复仇,还是要避免悲剧再演,殖民司都必须发起征讨,此乃顺应天意民心之举!
而真正要传达到越汕部番民处的,乃是郑克殷要准备的另一番喊话——蔡汉襄通过汉字谐音的方式,将这番澳龙话记录在檄文的后半部分。
郑克殷勉勉强强读了出来,大体能够理解。若是与前文采用同样的汉文大概是这样的:
“我大明扶桑殖民司上承诸神之意,下应人民之心,向汝等郑重公告:
“汝等蛮人茹毛饮血,不曾开化,既无廉耻之心,亦无纲常之道,以至犯下重罪,未曾悔改——
“汝部民谭磨水毒杀我等之领袖,此其罪一!
“汝部与我司治下大绵部粗蛮夺地,欺压我民,此其罪二!
“汝部民不识王化,不归心道德,自甘沉沦,此其罪三!
“……”
郑克殷只觉得脑壳疼,懒得读下来去。
他只想红批一句:已阅,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