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露重之所以会这么想, 是因为这人自己不是第一次见了。
因为他在自己的农庄里养莲花,各种莲花,经他之手养出来的莲花格外漂亮。
大朵大朵, 开的饱满肥厚, 看上去又是一副清新脱俗的娇美模样。
就仿佛……又纯净又丰满的美人,看着让人不忍采撷,却又对其垂涎欲滴。
初霁月就简单多了, 他一看到对方出现在眼前, 就知道他肯定查到什么了。
表情里染上几分嘲弄,阴阳怪气道:“你查的倒是挺快。”
风露重这一路着实有点辛苦, 刚刚还下地走了半天, 弄的一脚泥泞, 就显得有些狼狈。
金管家扶着他,他累的气喘嘘嘘, 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刚刚直播归来的初秋林一看这个架势,问道:“需要帮忙吗?后院儿房间有热水,要不您先去洗个澡?”
风露重抬头看到初秋林,瞬间眼圈儿就红了, 他上前道:“你是我儿子?”
初秋林看了一眼初霁月, 乐呵呵扶住风露重,嘻皮笑脸道:“别客气别客气,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叫初秋林, 初秋季节的山林。”
果然,初月霁如愿的在风露重的脸上看到了撕裂的表情。
心道果然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初秋林这个德性确实应该多吓几个人。
好在风露重只是怔愣了片刻, 才道:“还真是赤子之心, 你……多大了?”
初秋林答:“四十一,不大不大,还小着呢。”
初霁月:……
风露重:……
风露重的唇角抽了抽,又问道:“是……不大,年轻着呢,成家了吗?”
初秋林啧了一声:“成什么家啊!我四海为家,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多好?哦,我老爹现在也算是这四海中的一分子。”
说完他心虚的看向初霁月,果然看到初霁月开始吹胡子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说下去,老爹就得拿拖鞋砸他,于是抬头护住脑袋道:“我老爹说他跟您没什么感情,说是脱光了泡到一个池子里池浮囔了也泡不出意外来。”
一只拖鞋砸过来,初秋林转身就跑,独留下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
初霁月气道,指着初秋林的背影道:“这个沙雕你如果想要就拿去!外孙给我送过来!”
风露重眼观鼻鼻观心,说道:“外孙还是搁我那儿吧!”
初霁月生气的数落道:“他四十一了,不结婚不生娃,天天跟我说不婚不育保平安!还说什么……智者不入爱河,愚者为情所困。无欲则刚,独善其身呐!天若有情天亦老,天涯芳草不能招……”
风露重尴尬道:“他这是……让谁给伤到了吧?”
初霁月满腹牢骚道:“我也这么问啊,可他不跟我说啊!从小不养在身边儿的,他跟你就是不亲。但是他跟阮家那孩子挺亲的,等阮家那孩子身体好些了,就把他叫到家里问问。”
这会儿风露重也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倒是和初霁月聊了半天。
聊完才一脸尴尬道:“初霁月,你跟我扯了这半天闲篇儿,能不能跟我说说,这四十一年你到底怎么想的?”
初霁月的表情也有些陷入了回忆里,他知道这件事自己迟早是要面对的,所以也没打算对他有所隐瞒。
他抬腿起身道:“那你……跟我走吧,我和你说说。”
结果脚上的其中一只棉拖拿去砸儿子了,他跳了两下没扶稳,又坐回沙发上。
风露重起身道:“行了,老胳膊老腿儿的,可别折腾了。回头摔个跟头,万一再伤着了,还得难为儿孙照料。”
说着他拎起初霁月的棉拖,放到了他的面
前。
初霁月老脸微红,穿上了棉拖鞋,又道:“你这个朋友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他提高嗓门儿喊道:“初秋林!过来招待客人!”
跑远的初秋林应道:“来了来了!”
虽然是个不肖子,但还是很乖很听话的。
风露重跟随初霁月一起去了后厨,出了后厨的后门儿,便进得了一个十分老旧的院落。
初霁月推开院落的门,风露重才发现这个院落虽然老旧,里面的一应物什却都十分讲究。
雕有繁复花纹的木质家具,用于放置贵重物品的老榆木箱,神奇的是竟然还有电灯,但看得出应该是民国时期的样式,竟然现在还能用。
老旧的电话机,老旧的收音机,暗色的羊绒波斯地毯,而且还有二楼。
初霁月却没有带着他往二楼走,示意他坐在了雕花梨木的圈椅上。
这种圈椅,非常有氛围感,尤其是有那种古早灵异事件老电影的氛围感。
那种因循守旧的大家长,一般都是坐在这样的圈椅上处理为情所迷的女儿。
最后也会死在这样的圈椅上,死于鬼魂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