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露重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可能是这里的陈设太老旧了,总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初霁月看出了他的不舒服,便问道:“哦?不喜欢这里?”
风露重摇了摇头:“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聊吧!把话说开了,总好过都抱着一堆遗憾进棺材。”
初霁月关上了门,打开了用布蒙着的一颗夜明珠,说道:“别怕,我们都这把年纪了,我也对你做不了什么。”
风露重却是忍不住被气笑了,说道:“不是你求饶的时候了?”
一把年纪突然提起这样的话题,俩老头儿都很尴尬。
不过老话说的好,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人类印象最深刻的也不过是风花雪月那点子事儿。
两人同时怔住,片刻后又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风露重摆手道:“我们就别整那些老不正经的了,有话快说吧!”
初霁月也觉得,刚刚的对话过于诡异了些。
随即用手指了指那颗夜明珠道:“这个,关上门更亮些,不让外面的天光透进来。今晚月明,占卜起来会更灵验。”
风露重看过资料,也知道初家是干什么的,只是亲眼看到,还是有点怀疑人生。
他问道:“你真的……会捉鬼?”
初霁月道:“我说这世界上没有鬼,你信吗?”
风露重摇了摇头:“以前是信的,现在我不信了。”
他从刚刚开始怀疑人生,到现在又打碎了三观重新塑造,这会儿亿不想再重塑一次。
初霁月对他笑了笑,指着那发光的东西道:“就是它,毁了我一家三代人,但是我却毁不掉它。它是我初家的祖宗传承,如果没了它,我死了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去老祖宗那里领罚。”
这正是风露重想问的,初霁月也没有再迟疑,直接道:“当年我被人陷害,匆忙间把它和一双儿女交给了我最信任的朋友。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是发小,而且他也算是家里领养的孩子了。我自认为把后背交给他,应该不会出任何岔子。但是……”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人性这种东西的不确定性,这颗珠子的玄妙之处,就连初家人都没能研究明白。
但初家人是唯一知道它怎么使用的,是的,他当时已经开始启蒙一双儿女了。
小孩子永远是最好哄的,那对姐弟才几岁大,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成年人。
那人想把珠子拒为己有,便带着它藏了起来。
好在他还没那么没
有良心,至少把他那一双儿女送进了孤儿院。
可能他是没想到初霁月竟然那么早就能出来,那会儿初霁月因为刚好赶上破除封建的当口上,判的从严从重,判了二十年。
虽然提前好多年出来的,但出来以后也是物是人非了。
那人也改头换面,成了一个民间组织的头目,混的非常好。
他是出来以后,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的,还是通过一个一起在狱中的狱友。
那人突然说他发达了,娶了漂亮的老婆,赚到了一大笔钱,成交了大额的订单。
他问过以后,对方才说了自己加入了一个什么俱乐部。
听了他的描述以后,初霁月终于意识到,那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假扮成信徒,成功和他见过一次面。
当时初霁月扯着他的前襟说:“东西我不要了,孩子在哪儿?”
那人可能是心虚,告诉了他孩子的下落。
但他去那个孤儿院的时候,发现孩子已经被领养了。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健康的孩子在孤儿院非常抢手,要命的是,儿女是被分开领养的。
于是他便开始了寻找之路,这一路之艰难,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风露重听到这里,质问道:“为什么不去找我帮忙?”
初霁月苦笑道:“我第一次找你,已经是犯下一个大错,怎么可能再找你?可我没找到比你的基因和我更匹配的人了,当时去找你也是想了很久。”
风露重知道,几十年前的事儿再追究就没意思了。
只道:“你当初不该走,你明知道我没有别的花花心思。”
初霁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你没结婚,是我始料未及的。那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你何必放到心上?”
风露重否认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不结婚,是因为事业心重,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于是场面再度尴尬,俩老头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房间里的寂静开始尴尬时,桃木打造而成的房门吱吖一声被推开。
不肖子初秋林嘻皮笑脸的探进了脑袋,乐呵呵道:“那位金叔累了,我给他安排了个客房让他休息了。爸,父亲,要不您二老……一起泡个温泉?看看是不是真能泡浮囔了也泡不出事儿来?”
这回飞出去的是两只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