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人该过的日子

        是啊。

        两个女人住客栈，为什么要开两间房？

        互相照应不方便不说，夜晚有歹人摸进来的话，两个人好歹能周旋一番。

        江玉燕万分不能理解。

        顾长生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

        行走江湖，大丈夫不拘小节，且不说种种不便，现在这条件，浪费钱的行为就足够可耻了。

        于是她愉快地把跨出门的脚步收了回来。

        只是又出现了一个问题。

        先前不觉得，现在要睡觉的时候，若有若无的馊味从江玉燕的破衣服上传来。睡破庙自然什么问题都没，但是睡客栈，这个问题就大大凸显出来了。

        看样子，从青楼逃出来，再到破庙，再去江府认亲，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机会洗澡换衣。

        顾长生没有说话，在黑暗中看着窗户映过来的一点朦胧月光。

        顾长生道：“多谢了。”

        江玉燕抬头看她，点头道：“好。”

        尤其是那英气的眉眼，无论如何都不该出自平常人家。

        江玉燕不解道：“玉凤？”

        顾长生婉拒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江玉燕看出来了，笑道：“我还没见过你本来的样子。”

        顾长生拿出了胭脂盒，帮江玉燕化妆之后，给自己也补了一个。

        江玉燕想了想，道：“这个词是用来说男人家的吧？”

        顾长生看一眼镜子，又摸摸江玉燕脸上丑陋的胎记，将一些化妆的瑕疵抹去。

        她不再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长生问：“你之前过的不是吗？”

        见顾长生收起地图躺到床上，她便吹熄了灯烛，脱鞋上床，和顾长生并排躺在一起，却并没有睡意。

        两个容貌各异的女人又变成两个丑姐妹，在这江湖的安全性大大增加。

        吃过小二送来的早饭，顾长生坐在椅子上又在看那张地图。

        “再帮我画一个胎记吧。”江玉燕犹豫一下低声道。

        连日来的劳累与悲喜让江玉燕已然睡着了，感受到顾长生的动作，她翻个身面朝着顾长生，头往顾长生这边偏了偏。

        江玉燕抿了抿嘴。

        江玉燕终是见到了这个好几天都顶着丑妆，从没以素脸示人的顾长生的真面目。

        江玉燕把水瓢放进桶里，道：“难不成你还害羞不成？”

        顾长生道：“只是确定一些事。”

        比江玉燕以前家里的床还软，她和娘亲一起睡了十几年的床是硬的，她那娘亲在最后的日子，总会翻来覆去硌得浑身疼。

        顾长生看她一眼，轻轻点头。

        和她想的没有太大出入，如果要说哪里不一样的话，那么就是比她想的要更加有特点。

        江玉燕道：“你问这些是要做甚么？”

        顾长生沉吟道：“也许你不能留在江南了，最少，不要再出现在江别鹤面前。”

        洗过澡再躺下，这是她离家以来第一次这么舒适。

        <div  class="contentadv">        江玉燕道：“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江玉燕问道：“去峨眉做甚么？”

        顾长生道：“独来独往惯了，不太习惯。”

        江玉燕问道：“你要走了是吗？”

        客栈的床很软。

        一番折腾，总算是两人都清理好身子，江玉燕将两人衣服泡在水温渐凉的木桶里，打算洗了衣服之后再睡。

        江玉燕手拿毛巾过去，捡起了地下的水瓢，顺便拿了一些皂角帮顾长生洗头。

        顾长生道：“我本来的样子可称得上风流倜傥。”

        顾长生想了想道：“江湖传言江玉郎是独子，对吧？”

        顾长生道：“若是为了江南大侠的名头，为什么不会呢？”

        顾长生眯了眯眼睛，手指敲着桌面，又问道：“没有叫玉凤的姐姐？”

        江玉燕道：“是的。”

        江玉燕问道：“你叹甚么气？”

        江玉燕见他不愿多说，也没有再问，手搓着衣服，将那穿了好些天的衣服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