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

        “这问题与你无关，只是和我要做的事有些关系。”顾长生说。

        现在江别鹤那个老东西还没有推宫过毒给你。

        顾长生考虑道：“要和我一起去峨眉吗？”

        顾长生道：“只因没人知道他背地里做的那些事。”

        江玉燕愣住。

        江玉燕忽然道：“我亲生父亲为了他仁义大侠的名头，把我们娘俩丢在一旁十八年不闻不问，这就是大侠么？”

        在她愣神的功夫，顾长生已跳进木桶的热水里面，动作迅速，仿佛很久没有洗过澡的人一般。

        江玉燕道：“等下还要你帮我洗。”

        又佐证了一个剧情。

        -

        隔天清晨，江玉燕很早就醒来了。

        “你此次去江府，那江别鹤是不是有一子叫江玉郎？”

        顾长生笑笑不说话，用手撩拨一下水桶里的热水，拿来脸盆先把脸洗干净了。

        江玉燕又道：“我若揭穿他，有人会信江南大侠做出抛妻弃女，为了富贵另娶她人的事么？”

        江玉燕道：“为何？”她顿了一下，仿佛明白过来，又道：“我不再去找他相认就是了，难道他还要杀了我不成？”

        她备用的衣服是偏中性的，本来两套都是，被掳去青楼的时候被迫换了一身，那身现在还在晾着。

        好在客房服务很周到，屋里有桶，小二只要把热水提过来，再倒进去就可以了。

        顾长生道：“那里应该有能让你获得报复的能力的东西。”

        江玉燕道：“那为何别人都称赞他仁义无双？”

        很好，江玉郎是独子。

        顾长生枕着硬邦邦的枕头，还是很不适应这种床铺，她望着黑暗的屋顶。

        如果不软的话，很多人下次就会选择另外一家客栈，江南是富华之乡，客栈是总也不缺的。

        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江玉燕道：“我本来也是不信的。”

        江玉燕道：“我之前被卖到青楼了。”

        顾长生仰头捏鼻，偏偏江玉燕只穿着内衬在桶前要帮她擦背，只好闭起眼睛。

        江玉燕倒是没什么所谓，试了一下水温之后，便把水让给了顾长生让顾长生先洗，自己则脱掉外衣拿着干净毛巾准备帮顾长生擦背，等顾长生洗完之后自己再用剩下的水清洗一下就好了。

        顾长生道：“算不得大侠。”

        顾长生收起地图，看一眼窗户旁晾着的两套衣服，又看看江玉燕。

        江玉燕身体顿了一下，回头看她。

        她在桶前洗衣服，那边拿着一张地图研究的顾长生忽然出声问道。

        江玉燕想想道：“那江……江南大侠是有一独子，听说名叫玉郎。”她说到独子的时候稍稍低头，烛光映在她的侧脸上。

        顾长生却有点不自然起来，稍显磨蹭。

        那丑陋的疤痕和脸侧的胎记消失无踪，显露出来的是一张白净的脸蛋。

        顾长生闷声道：“我……无碍，只是最近劳累，燥气上涌，又被这热水一蒸，休息一晚就好了。”

        这样一个女子，与她，与她见过的很多人都是不同的，江玉燕愣了愣，一时竟说不出是哪里不同，只觉得不似常人……也是，从认识以来，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相貌，都和常人有种说不出的区别，非要说的话，那么便是行走江湖的女侠。

        “顾姑娘，你流鼻血了。”江玉燕大惊道。

        顾长生收回手，闭上眼睛也准备入睡。

        江玉燕安静了半晌，轻声道：“是了，能做出抛妻弃女之事的人，再狠毒一点又能怎样？何况他还有个儿子，那才是江南大侠真正的亲人。”

        人该过这样的日子吗？

        顾长生伸手拂过身旁江玉燕的头发，天真的妹子。

        顾长生没说话。

        顾长生道：“再之前呢？”

        江玉燕沉默了片刻，道：“我和我娘……两个女人，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顾长生叹了口气。

        顾长生道：“你不问去峨眉做什么？”

        神清骨秀，修眉端鼻，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双目湛湛有神。

        顾长生道：“那些人定是不信的。”

        “也是可以让我们堂堂正正活着的东西。”

        顾长生笑了笑，看着江玉燕眼睛。

        “人该过的日子，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