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希音还是要进组学习了，于是放下之后，就离开了切开组办公室。
虽然说，昨天的方闲没有答应龚子业教授，先从相对简单，有最直观效益的缝合器研发开始做起，但两人不至于闹掰。
如果讲究实用的话，那么就有什么技术做什么样的事情，治疗什么样的病人。去做就好了啊，去按部就班，把自己的能力在临床上演绎得淋漓尽致就好了啊。
“就比如，今天我有四台手术要做，病人在那里痛苦着，等着我去手术，你去不去？”
江洋这才不说话。
“比如说，别人要求缝合术只要3级，就可以在临床中用，我去努力地提升，把它升到5级？”
“这是闲哥伱特意用来说服龚教授的东西么？”
方闲打开，发现大概三四十份调查表，来自普外科的病人调查量表。两份量表的设计比较简单，内容一样。
方闲才知道，这位卜教授，名为卜淙明，听起来像是不聪明，可卜淙明教授非常聪明，现在已经是湘省胃肠外科非常厉害的教授。
直到听到最后，头都耷拉了下去，仔仔细细地在边缘打下手，属实是被打击坏了。
最主要的还是要看本事怎么样，而不是说怎么样。
邹君子闻言则问：“闲哥，那你觉得，我也要不完全按照创伤中心手术室的规划，不要着急先把所有的基础技能都先去达标，而是盯着一个基础技能，往更高等级的层次去训练吗？”
主要是为了搜集病人的相应意愿。
“看似对现有的技术进行提纯，能够更有利于患者的就诊费用减少，能增加我国器械的出口，但其实，随着生活水平的提升。”
不过，这一回，江洋的脾气就规矩了很多，即便是有千言万语，却也没有在手术台上发言。
“方闲是我们创伤外科的人。”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毁损伤，在衡市，能不能保命，最多是六四开，六不能保，四能保。
既然有人讨论他，肯定就有人问过卜淙明认不认识自己吧？
不过方闲也没揭破，到了卜淙明这个年纪，是需要一定的为人处事手段，以及一些言辞技巧的。
“是的卜老师，我的本科是在衡南大学读的，实习的时候就在衡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方闲觉得卜淙明格外亲切，只可惜以前在普外科实习的时候，没有到卜淙明所在的胃肠肿瘤专科。
“甚至就连，如果我们的基础技能达到了4级，如果我们还不去接触专科的话，都会觉得我们是在偷懒，反倒是越来越着重于眼前能够直接拿到的东西。”
“反正至少，你现在的短板，决定着你的下限，但是你现在的长板，一定是决定着你未来的下限，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还是实用？”邹君子忽然发出这样的灵魂般提问。
“这算是变相的功利么？”
“而且我们组的方医生他的基本功……”
“虽然说的是事实，可我也是本院的，在这里的确也需要战战兢兢，寄人篱下。”
而林介墨却一点都没改，过了一会儿，卜淙明自我介绍后，他才讲：“那你重新喊一个助手吧。这是毁损伤，是我和小方正在做的课题，他得先优先归我来用。”
比如说，调查表上面的内容就记录着类似的问题。
“还是我们以前的医院层次太低，留不住人才啊。”卜淙明笑了笑。
甚至方闲再去找龚子业教授时，龚教授仍然十分和蔼可亲。
“您觉得高端器械进口的高昂费用与手术质量的提升，谁对医学的发展更有利？”
林介墨转头，上下打量卜淙明一阵，才问：“你谁啊？”
周希音的热心肠，与以前还是一样，一直没变过是吧。
不过，卜淙明还是小瞧了方闲的影响力，方闲在进到了林介墨所在的手术间后，第一时间就被林介墨喊着：“小方，正好你来了，洗手穿衣，上台，来做清创。”
“十月份才来啊，但从进手术室，耳旁就一直有人讨论小方医生，我还才知道，小方医生竟然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卜淙明不吝言辞夸赞着。
搞什么难啃的骨头呢？
不到教授级别，就不要痴心妄想其他的事情，老老实实地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嗯。”卜淙明点头，然后还抹了抹蓝色手术帽，抹开一点，露出了地中海，额头高秃。
方闲看过去，觉得来人颇为陌生：“卜老师好。”
邹君子看了几张，眉头紧皱。
“目前，还是只能保住命，你觉得呢？”林介墨一一介绍，如此感慨。
“我自己是这么想的。”方闲这么对邹君子说。
邹君子则是把目光聚焦在了方闲身上。
方闲则不发一言。
“……”
“喏，你也看啊。这又没什么。”方闲是害怕了手术室的闲言碎语，直接大大方方给了邹君子。
龚子业教授走后。
“您更希望做手术更加便宜还是希望能够有更好的手术技术，帮您提供手术质量？如果满分是10分的话，分别对两种选择做出内心的分数。”
似乎是在八卦着什么，同时也仰起头看桌面上的东西。
方闲心里笑了笑。
卜淙明就更老实了……
“不管如何选择，就只是在这里说，可不行，还得去做。”方闲是一个肯做事的人，而且选择了方向，就会踏踏实实去做的。
周希音的表情平静，此刻带着一次性的外科口罩，看着切开组内有邹君子在，她也没避讳，而是大大方方说：“方师兄，我这里有一些调查的量表，或许您能用得着。”
“算了，不说了，赶紧去练习吧。”
林介墨同时对着方闲努了努嘴巴。
卜淙明闻言，则震撼更加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