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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山威仪殿,整座大殿庞大无比,闪烁着奇异的金属光泽,上面符文光华隐隐,一股古朴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座巍峨大殿内,龙虎山当代天师张太初端坐主位,在其下首,四名紫袍道人分别列坐左右。
位居左侧的两名道人仙风道骨,气势如山,眸中带着漠然之色,而高坐在右侧的两名道人却是气机如海,脸上却是挂着几分桀骜之色,其中一头戴星冠帽、其上绣着‘五斗星形’的中年紫袍道人尤甚。
四人此刻皆是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在紫袍道人之下两列,则是一干身着赤、青两色道袍的高手,此刻这群人正七嘴八舌,吵成一团。
望着殿内的嘈杂之音,张太初脸上有些疲惫。
在三年前,龙虎山各脉山头之间便是互相拆台、制衡,合作,如今自打接引回魔境的昔日龙虎山同修之后,现在的龙虎山比之前可谓是更加的热闹了。
本来平衡之前的一大摊子便不大容易,如今的张太初心中苦涩更甚。
若不是佛门苦苦相逼,他当初绝不会做出将昔日流落魔境的龙虎山高手接引回归之事。
即使真做出这般决定,也决然不会将二者合并。
可惜当今形势危如累卵,若想守住龙虎山的这份祖业,哪怕知道此事是饮鸩止渴,这杯毒酒他龙虎山也得饮下。
“秦皇赢肆差人送来拜帖,将遣使前来拜山,吾等如何应对?”张太初干咳一声,打断了下方道人的争吵,目光逡巡四方,最终却是停留在了自己下首的四名紫袍道人脸上。
如今大争之世,不似之前平和时代,自然龙虎山也相应做出了改变,像之前的元虹真人、元山真人等早就退出了前台,如今的他们也就只能管管俗务,大事之上完全只有听吩咐的份。
但凡能在威仪殿混上一把交椅的最次也是入道真君之属。
“如何应对?呵呵,那秦皇嬴肆此等离间之举简直是昭然若揭,依吾张灵岳观之,吾等就应该不和这出使队伍之人有任何接触,直接将其拦在山门之外。”
坐在右首,面露桀骜之色的中年紫袍道人睁开双眸,却是第一个开口,吐字出声,面上满是不耐烦之色。
“灵岳师弟此言差矣,秦皇嬴肆一代雄主,修为惊人,吾等如此拂了此人面子,却是不妥。”
“再者而言,拜帖之上说听闻我龙虎山群星荟萃,执掌中洲道门牛耳,特地派人来我龙虎山交流切磋,吾等直接将人拒之门外,岂不是自承吾等连与大秦帝国的天才修士同台竞技的勇气都没有?”
“吾太真子却是以为对于秦皇嬴肆派来的使者不仅要以礼相待,更要拿出十二分的诚意。”
“嬴肆拜帖上不是说带了许多大秦的典籍,想要与我龙虎山交易互换部分珍藏,共参大道吗?只要他嬴肆能拿出足够有价值的东西,除开吾龙虎山的那几门镇山真法之外,其余一切都可以谈!”
“那林萝使者代表秦皇,吾以为最好是天师亲自相迎,方才对等。”
左首的一名银发道人拿起身前的灵茶轻啜一口,却是笑吟吟的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太真子师兄,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吾等若是接待了这出使的队伍,让中洲其他势力如何看我龙虎山?天师相迎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灵岳师弟,你久居魔境,杀伐连连,行事却是太过偏激了,吾何时说过要长他人志气了?该战便战,该谈的便谈,东洲毕竟势大,师兄此举也是为以后谈判留一道口子。”
“像师弟你这般一条道走到黑的做法,确是太过莽撞了,不如师兄之言老成持重。”
“他大秦威压天下也没见灭掉境内所有宗门,既然如此,吾等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他嬴肆要做帝皇,吾等要保留龙虎山道统的同时尽量守住基业,边战边谈才是上策。”
“你…..”
望着一言不合直接吵起来,最后发展成两派之人站队对喷的情景,天师张太初心中不禁愈发苦涩,他只得站出来调和折中。
最终的方案便是:
接待,但是不完全接待,如接,由太真子、张灵岳等人出面相迎即可。
交换,但是不完全交换,如换,只交换一些鸡毛蒜皮的典籍便是。
好不容易让两脉之人达成一致之后,另外一个问题便被推到了台前。
“此番大秦打着来切磋交流的名义,无论是战是和,吾等都要派出精锐弟子迎战,若能大胜….最差也得持平,绝不能大败,让大秦见过我龙虎山之底蕴,这样未来吾等也能多上一些筹码,。”
“真传弟子之间斗法倒也罢了,听说此次出使队伍当中的一人唤作隐龙道人,此人便是最近疯传的东洲新晋破限真君,真假如何佛门三缄其口,但是吾等可以确定的是佛门应当是在东洲吃了大亏。”
“嬴肆特地遣此人来我龙虎山,应当有着夸耀东洲底蕴的意味,对于此人,吾等何人与这位名满天下的隐龙道人过过手?”
“若是能正面击败此人,想来秦皇嬴肆才会谨慎对待吾龙虎山,此中的好处不言自明。”
“可就是唯有一点,此人到底有没有真正破限,吾等一无所知….”
定下大的框架之后,随着出使队伍当中首要之人情报摆在众人手中,易尘却是成为了这威仪殿内的话题中心。
毕竟哪怕有着魔境接引回来的龙虎山同修补充,缓解了一波如今龙虎山青黄不接的局面,但是对上大秦各个方面的年轻高手,龙虎山高层心中还是心有惴惴。
而如何找补,自然是落在了这如今名满天下,小道消息满天飞的慑世纯阳义成子身上了。
在众人议论纷纷当中,一道嗤笑之声自大殿右首传出。
“呵呵,自回归以来,这慑世纯阳之名本座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此人好大的口气。”
“吾以为诸位同门皆是上了那千年帝君嬴肆的恶当,佛门在东洲吃了大亏是不假,但是此中定有蹊跷,重创佛门高手之人必定不是义成子一人,可是所有的功劳却安在了义成子一人头上。”
“这明显便是东洲大秦在有意造势,想要在声势上借机向中洲施压,佛门碍于此事不光彩,又吃了大亏,这才三缄其口默认下了此事。”
“若是此人前来,吾等请师叔祖出手压服了此人,那又如何?东洲随便派一人吾等便要掏家底,哪怕大胜也是大败!”
此刻张灵岳豁然起身,开始朝着殿内的众人开始侃侃而谈,一派智珠在握之色,
“因此,吾以为这所谓的慑世纯阳修为或许不差,但是此人定然没有破限。”
“一切都是秦皇赢肆之谋,那些风言风语便是造势,想要瓦解吾中洲修士的心气,恫吓吾等。”
“呵呵,这世间滥竽充数者众,对于此人,吾还真就探查了一番,吾曾听吾徒张龙一说过,此人三年前还只是胜过他一线,哪怕此人乃是大能修士重修之身,可如此短的时日却是被人吹成了破限真君,实在可笑至极。”
“更可笑的是竟然还有人对此深信不疑,简直荒谬,荒天下之大谬!”
“本座于魔境披荆斩棘,斩杀多少声名赫赫的魔将,便是魔焰滔天的魔帅本座也不是没有斩杀过,
故而不是本座夸耀自身修行,吾机缘无数,灵性惊人,仍旧苦修一千五百载岁月这才半边身子挤进了破限真君的门内。”
“所以,他,义成子,配吗?破限真君若是如此好成就,岂不是说本座这一千五百年修到了猪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