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有了女儿,我保证,我不会再做那种事儿,我也怕女儿看不起我。”
“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傅廷裕语气愈发得艰涩了。
半晌,夏蜜也没有说话。
傅廷裕将戒指摘下,俯下身,往她嫩嫩的手指上套去。
动作温柔,缓慢,就像那天结婚典礼上他深情款款的样子。
他套到一半,夏蜜疏忽从床上站起,跳在地上,她摘下戒指,狠狠往一边丢去。
“蜜蜜。”
傅廷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她说要离婚后,一天比一天难受。
偶尔的工作也做不进去。
回到家,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并不认为自己爱她。
只是觉得,成了习惯,她又是萱萱的亲生母亲,留住她,也能留住萱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在地板上厌恶痛苦的样子,他竟会心痛。看见他问可以时,她一瞬间的安静,又像是动摇,他竟会觉得狂喜。
傅廷裕弯下腰捡起,再给她耐心地带上。
夏蜜更加不客气丢去。
两人这么闹了几回,最后夏蜜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她摘下戒指,突然一把打开窗,狠狠地顺着窗丢了下去。
钻石在空中闪烁了一下,亮晶晶的,落入小区的人工湖里。
傅廷裕身体一僵,沉默地看了一会,旋即闭了闭眼睛,手无力地插进了兜里。
“你真的很恶心。”
夏蜜说“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很恶心。”
夏蜜留下这一句,转身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的三个小时。
房间里越来越暗。
傅廷裕站了许久许久,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夜深了,他才僵硬着,靠在了墙上。
他掏出一支烟,手指有些发颤地咬进嘴里,掏出打火机放到嘴边,却怎么都点不上火。
“傅廷裕又来找你了”
温芷接到夏蜜的电话,听她那边情绪不太对,她手里正拎着一只保温饭盒往恒裕集团总部走去,一边询问。
“嗯。”夏蜜无精打采的。
“怎么了”温芷听出不对。
“没什么。”夏蜜叹了口气,又叹了一口,“真的没什么。”
“你不会被傅廷裕说动了吧”温芷按了按眉心,抬高声音。
“没有不是”
“他跟你说什么了说孩子没有爸爸说他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不是,真不是。”夏蜜说“我没有被他说动,在我眼里,他就是个人渣,我只是觉得芷芷,我只是有一点点觉得,他有点可怜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荒谬很可笑,我也没准备复合或者原谅,我就是单纯觉得”夏蜜声音越来越小。
“蜜蜜。”温芷客观说“或许,他现在是挺可怜的,以前的白月光去世了,你又再次离开他,还带走了孩子。他也一把年纪。是,我承认他有可怜的地方。”
“但是,这是他自己作出来的,也是他的报应。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样的人很多,你不去追因果的话,你会觉得他可怜。”
温芷说到这里,竟觉得自己这个逻辑好像有一点点像顾呈。
以前的她,也是很感性的。
那边安静了下来。
温芷知道夏蜜听进了劝,“我也不劝你什么,你只要自己想清楚吧。”
“我会离婚的。”夏蜜语气果断,“我离婚是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不爱他了,这是婚姻问题。可怜,是另一种情绪。”
“嗯。”
周末,集团总部大楼里加班的人不多,温芷一直在轻声跟夏蜜说话,提着保温饭盒轻车熟路地坐专属电梯上去。
她说得很认真,也没怎么注意到几个顶楼秘书们互相交换,流露出的怪异尴尬的目光。
“唉,算了。”夏蜜揪着头发,“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不跟你说了,过几天,傅家老人还要再找我谈一次,好烦。”
“嗯,没事的。”温芷说“能谈妥就谈妥,谈不妥咱们就打官司呗。”
温芷挂断电话,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走去。
她之前特意问了秘书,顾呈今天在集团总部加班。
他们许久没见了,马上九月她会更忙,想给他一个惊喜。
“夫人。”
上次的男助理迎了上来,温芷听见这个称呼,稍稍皱了下眉,温和道“我都说了你不要这么叫我。”
“温小姐。”男助理殷勤欠身。
“那个顾总刚才临时有个会议,在恒裕置地。”
恒裕集团国际贸易和物流是核心,在集团总部,还有其他的几个公司。唯独恒裕置地离这里有几站路,独占几栋楼。
“那我在这里等他吧。”温芷说着便推门进去。
“哎”
助理想拦,可已经来不及了。
温芷往里走了两步,空调开太久的原因,空气稍有些闷窒,她将窗户打开,透了透气,然后往里走去。
没走两步,她步伐一顿。
顾呈宽大的办公椅上,坐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怀里抱紧顾呈的西装外套,另一只手帮他整理着桌上的东西。
那女孩妆容浓艳,类似混血儿仿妆,眼尾描得极夸张,还带着闪闪发光的金粉,粉腻嘴唇,一身华贵的品牌。
温芷提了提包带,面容不动,朝她走去。
听见高跟鞋落在地上的声响,女孩稍有些不自然,还差点把桌上的笔盒碰翻,几支笔掉了出来。
温芷面色平淡上前,看得有点好笑,拿起滚到旁边的一支笔,在手里慢慢把玩着,“你是”
“呵,好大的口气真把自己当正宫娘娘了”
女孩不喜欢她这种淡漠态度越淡漠越有底气,扬起头,“我是呈哥的未婚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