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男人轻轻颔首:“是我。”
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望进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沈晚问:“你不是说这里是剧情的发生地,你不能来?”
她记得他这样说过,所以每次她想找到,还要想方设法去天海峰下。
天道淡淡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她,淡淡地道:“可是我突然感觉你很需要我,我就来了。”
沈晚怔了怔。春夜的风静悄悄的,脑海中却乍然响起激昂的钢琴曲。沈晚感觉夜风一定把她泼墨的长发吹进眼睛里了,所以她现在眼眶才会微微发热。
她缓缓地低下头,再缓缓地抬起头,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没有如过往二十年那般地掩饰地自己的情绪。
她眼眶微红,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她轻轻地说:“天道,我好害怕。”
就算坚强生长二十年,她仍旧只是个二十岁的女生。
一般像她这个年龄的女生,还在学校里无忧无虑地学习,可她早已学会承担起自己、整个孤儿院乃至数百名身世跟她相似小朋友的责任。
她喜欢笑,她美艳,她大方,她不卑不亢,她玲珑心思,经纪人杨姐夸过她很多类似这样的词,却唯独没有问过,她想不想当这样的人。
他看着她,说:“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他走到她面前,对她说:“晚晚,对不起。”
她抬头看他,不知道他为要跟自己道歉,他却只是垂眸淡淡看她。
他朝她伸出手,在递出手的那一刹那,沈晚目光落到他袖口滑落后的手腕上,却是一愣。
陆拙一早来亲传弟子的修炼室,就见到沈晚在练剑。
他散漫地走到沈晚身旁,漫不经心地倚在沈晚旁边的木桩上问:“小师妹,今日怎么想起练剑?”
沈晚剑锋偏了半寸,横到了陆拙的喉结前。
陆拙懒懒抬眸,“这是何意?”
沈晚微笑着看他:“师兄出声打断我,害得我剑偏了半寸,差点伤了师兄,师兄看不出来吗?”
陆拙挑眉,眸中掠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却是像对猎物的兴趣。
他直接上前走了一步,沈晚的剑在他脖子处划出一道伤,血顺着伤口沁出来。
沈晚一惊,下意识收回剑,陆拙却直接伸手抓住她的剑,慢悠悠地道:“小师妹,你知道吗,你还是不够心狠。这会让你这辈子都赢不了我。”
沈晚用力,想抽回剑,陆拙却徒手将她的剑抓得紧紧的。
鲜血顺着剑他的手腕一滴滴地落在来,落在他黑色的衣摆上。
陆拙没待沈晚反应过来,凑到沈晚面前,在她耳边低沉说道:“我看见了,昨晚有个陌生的男人来找你,你看着他手上的伤,心疼到眼泪都簌簌地落下来。”
沈晚猛地抬头。她知道陆拙隐藏得比她想象得还要深,但他居然连天道也看得到吗?
那时的天道并没有回头,是不在意,还是没发现?
在她沉思的这一刹那,陆拙已经拽过她的剑,哐当一声扔到地下。
沈晚瞪大眼睛看他,他也眸光沉沉地回视她。
“想起来了?在山门的时候,所以你后面才那么沉默?”陆拙问。
沈晚看着他没有说话。
陆拙缓缓道:“我特意给你一天时间缓过神。小师妹,你觉得我,是不是很贴心?”
他刻意轻声地反问,像是在征求沈晚的意见。
“你到底想干什么?”良久,沈晚才在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陆拙往旁侧偏了偏头,勾唇笑了笑,道:“干什么?我没想干什么。”
见沈晚不语,他反问:“小师妹,我对你还不好吗?我将星河仙尊的修为都给了你。有了它,你很快就能成为跟洛华一样强大的修士。”
沈晚抬起手,不等她动作陆拙就抓住了她的手。他在那浅浅地微笑着,说:
“小师妹,你应该还记得那个男人手腕上的伤。他待在他不该待地方的时间越长,他身上的伤就会越重。如果你事事找他过来,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燃烧殆尽。”
“相信我,小师妹,你如果想保护自己,光靠他是没用的。”
沈晚怔怔地看着他,半晌,问:“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连天道的伤是怎么来的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