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来得太突然。

就在枣花和小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徐嬷嬷扬扬下巴示意枣花她俩跟她走。

枣花“”

小竹“”

管事嬷嬷瞧着枣花和小竹没动，忙立马低声提醒，“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去。”

猛地被提醒，枣花和小竹没有功夫细想，赶紧跟在徐嬷嬷身后。

外书房在第二进，第三进后院的正房是留给妻室所居，原本则是郭氏居住的地方，但靖王未有正妃，因此后院的正房便空了下来。

若是没有去两位侍妾那里，靖王的一应起居都在二进院的正房，也叫做明辉堂。

在明辉堂的西侧，有一处被竹林环绕之处，那便是外书房。

也是枣花和小竹即将当差的地方。

从她们居住的地方朝外书房走来的一路上，所遇到的丫鬟越来越少，大多都是内侍们。

“王爷素来不喜丫鬟们近身伺候，说是在外书房伺候，一应事务你们只管听来喜和来运两位公公的吩咐。这句话你们要牢牢记住，如若一时大意，不守规矩乱了分寸，到时候惹怒王爷，任何人都救不了你们”

“听懂了吗”

说到最后，徐嬷嬷的神色比处罚秋菊时还要肃冷。

枣花和小竹顿时被唬了一跳，忙不迭地点头如啄米。

其实在枣花的心里，就算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往靖王身边凑。

没一会，外书房就到了。

徐嬷嬷带着枣花和小竹刚到门外，提前得到消息的来喜就迎出来了。

“给嬷嬷请安。”

虽来喜和来运年纪比徐嬷嬷小十来岁，可他们是福春的徒弟，徐嬷嬷不敢托大，忙开口道，“快起来。”

来喜望向徐嬷嬷，余光瞥见徐嬷嬷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丫鬟，笑着道，“辛苦您亲自把她们带来，师傅说让您交给我即可。”

徐嬷嬷客气地道，“她们两个年纪小，人也有些愚笨，以后凡事还得靠你教导。”

“嬷嬷放心吧。”

将人带到，话说得明白，徐嬷嬷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等徐嬷嬷转身走了，再看不见身影，来喜的目光才真正地停留在枣花和小竹的身上。

虽她俩全程垂着头，却依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目光中暗含的威压和审视。

浑身上下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枣花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手心和后背，已经开始冒汗。

来喜没有开口，枣花和小竹就不敢动。

这样的静默，似乎持续了快一盏茶的时间，她们才听见来喜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声音，平静又淡漠。

“跟我来。”

外书房不大，只分了内外间。但是，它的位置却很好。

光线透亮，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墨香。

微风吹过，竹叶声簌簌，人的心境便会慢慢平静下来。

枣花深吸一口气，心里的慌乱似乎淡了一些。

“以后你俩就在这里当差，”来喜站在外间，开口道，“每日你们的任务是将外间打扫干净，不得有丁点灰尘。书房外的庭院和回廊也要打扫干净，里间是王爷日常看书写字的地方，若无王爷命令你们不得进去。”

“可听明白了”

枣花和小竹忙点点头。

这回心更不慌了。

就算换到外书房，说白了干也是洒扫的活计。

“明白了就好，”来喜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枣花和小竹的面容，“今日便算了，明日一早你们正式过来当差。”

“是。”

事情的结果虽然出人意料，但也属于不幸中的万幸。

回去的路上，小竹一扫昨日的沉重，心情雀跃，语气欢快。

看见她高兴，枣花也很高兴。

刚回到住处没多久，管事嬷嬷竟过来了，还亲自送了东西过来。

枣花和小竹心里诧异，忙起身接过。

管事嬷嬷望着她们的目光有些难懂，她道，“徐嬷嬷的意思，如今你们既在外书房伺候便算是二等丫鬟了。包袱里装着衣裳，明日你们便换上去当差吧。”

“多谢嬷嬷。”

说完，管事嬷嬷没有多留，便转身走了。

两个包袱里各装着两套秋冬的衣裳，同样是青碧色，只是大小不同。

虽然样式简单，但光凭着衣料的手感便可知这衣裳比她们身上的好了不止一点。

小竹很欣喜，手里不住地摩挲着衣裳。

她欢快地抬头，正想和枣花分享，却看到枣花望着床上的衣裳怔怔地出神。

“姐姐”

回过神来，枣花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忽然觉得有点累。”

若说昨日徐嬷嬷的态度是疾风骤雨，那今日她的态度可称得上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