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谁又愿意离开故土去承受那些颠沛流离呢。
马车内,那群被王淳之带上的乞丐们有些拘谨的靠在一块,徐季问他们的来历。
“我们是从北边来的,才来没两天就遇到了小贵人。”那位让孙子给王淳之磕头的爷爷说道。
他们这一身的皮包骨是一路颠沛流离导致,并不是在琅琊县城造成的。
徐季看的于心不忍,可能是现在家境富足,王家堡内的人都能吃的饱,所以他现在有些见不得这些苦命的人受苦。
“等到了我们王家堡就好了,那里有吃的和穿的,人人都可以用自己的劳动力换取食物。”徐季把王家堡的规则说给他们听。
只要他们不触犯堡内的规矩,就能活的很自在。
而且靠自己的劳力来换取食物,也能让人活的更有尊严。
听到徐季这么说,那些乞丐们眼中充满了向往。
他们一路走来,不知路过了多少县城,被辱骂,被驱赶,行尸走肉一般的走着,根本就没有一个确切的目的地,所以徐季所说的话,给他们带来的更多的是一种不真实感。
世上真的有那么好的地方么
为什么他们这么不敢相信呢
等回到了王家堡,王淳之让人去安置他带回来的那些人。
看到他们身上骨感至极的身材,流民们不禁心酸道,“之前我们也是这样的,浑身上下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直到来了王家堡后才彻底的活过来,所以你们放心吧,王家堡是安全的。”
他们这亲切没有一丝鄙夷带着感同身受的话语渐渐安抚了那些人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安排人堡内的人早就有经验,年轻人安排到修筑堡垒的队伍中,老人和孩子则安排去干轻便的活计,发棉衣,分住所,休整半天后第二天就上工。
这种井然有序的安排很快就让那些人融入了进去,缓解了他们初来陌生地界的疏离感。
王淳之回去后对王若澜道,“爹,我给你找了一个县令官职,你不日就要上任了。”
正在和老爷子
话家常的王若澜一个不慎直接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半晌才迷茫的望着王淳之,还没从王淳之刚才的话里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老爷子直接问道。
“县城府衙的人失职渎职,背离了县城的百姓,不再有民心拥护,所以百姓们请我坐镇琅琊县城,但是我年纪这么小,还有这么多的事,这事肯定是要落在父亲的身上的。”王淳之看着王若澜解释道。
王若澜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可是我们并没有朝廷的任命诏书”
王淳之勾唇道,“这天下终究是百姓的天下,他们的认可,就是最好的任命诏书。”
他这话说的锋芒毕露,让王若澜这个当父亲的心里猛的一惊,道,“这样一来,我们可就相当于反了啊。”
这是他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朝廷给过我们活路么反是死,不反也是死,还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呢。”王淳之道,第一次在家里人面前说出自己的打算。
不同于刚回来不久的王若澜,一直在村子里面的老爷子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他看着王淳之,道,“看来你这孩子是早有准备啊。”
此时他不得不怀疑孙子当初让在外为官的族人回乡来的真正目的。
看来他终究是老了啊,没有年轻人敢想敢做。
而王若澜心里就不是一般的紧张了,看着王淳之道,“我们就不能好好的静观其变,等待这个世道过去么”
“我们王家虽然不是顶尖世家,但好歹有人有粮,现在又修了堡垒,轻易不会被人给攻破,在家里待着不好么为什么要参与进去”
王若澜的心态王淳之感到理解,王若澜当初给予王淳之的回答就能看出他的性格偏保守。
对于王若澜来说,如果把朝廷比作公司,他就是一个不上不下的中层,不管是上层的站队还是换老板,一般都波及不到他的头上。
而王淳之就相当于对他说,爸爸,你儿子我自主创业当老板了,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给人家打工和自家开公司,那操的心能一样么。
更别说王淳之参与进去的事情更加危险,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总之,王若澜心中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可是这个不讲
理的世道并不是你待在家里面就能避过的。”王淳之道。
“我们山东地处北方,但是在我们更北方那块,因为朝廷的不作为,外敌已经攻破了边关,现在北方边关的百姓们正在拼死抵抗着。”
“但是百姓怎么和正规的军队相比,你们觉得更北方的百姓们还能坚持多久如果他们抵御不了,我们山东暴露在那些外敌眼中只是迟早的事。”
“父亲你在朝为官,肯定知道那些外敌的习性,万一最后入主中原的不是那些异姓王或者皇子,而是那些外敌呢”
“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字和传承,茹毛饮血,以人为食,这样的种族成为中原的主人,你觉得他们会启用你们这些朝臣会善待我们中原的百姓么不会,他们只会把中原人当成食物圈养起来,随时宰杀了吃人肉。”王淳之看着王若澜道,不容他有丝毫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