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回过神来,闻言摇了摇头,“卫先生,你不用道歉,家父能够给你留下这些印象,其实我是很高兴的,如果可以,我想听听家父在杏花诗会上的事迹。”
如果是真正的覃酒,听到卫和弦提起那时意气风发的父亲,也会是高兴的。
卫和弦见她没有伤心,又问起杏花诗会,立即道,“那时我刚年满十三,杏花诗会两年”
卫和弦很适合给人讲故事,再平淡的细节经过他的口也有种奇异的趣味性,随着他娓娓道来,他十三岁时的那场杏花诗会仿佛呈现在了不悔的面前。
或许是因为卫和弦提到了覃父,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到了覃家门口,卫和弦还有点意犹未尽,只是天色已晚,又到了家门口,他也不好再与不悔说些什么了。
不悔听着卫和弦说话,感觉他面上温柔随和,其实骨子里是个很有趣的人,说话又自带幽默感,和这样的人交朋友是很有意思的,她很少会遇到让她觉得有趣的人,卫和弦很出乎她的意料。
看着卫和弦的表情,不悔仿佛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她笑着道,“我先进去了,你路上小心点。”
卫和弦也微微一笑,“好,明天见。”
不悔一怔,随即才道,“明天见。”
虽是这样道了别,但不悔并不觉得自己能常与卫和弦见面,否则两人不会离得这么近,却这么久才见到第二次,更何况她每天一大早就要去药庐,很晚才回家,又不往私塾那边去,今日的偶遇,不过是偶遇罢了。
她也仅仅是觉得卫和弦还算有趣,并不打算与他走得太近,她现在刚自立门户,又举目无亲,需注意着些闵家村的言语风向。
而卫和弦,简直时刻都是风暴中心,君不见为了他争风吃醋的少女有多少,都只能互相约定谁也不能擅自接近他。
不悔并不想卷入这种风暴。
又是一夜好眠。
不悔天未亮就起来了,出门时竟看到了边看书边散步的卫和弦,他似乎视力非常好,在这样的光线下也能看得见书上的字,而他很快就发现了不悔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见不悔看着自己,卫和弦朝她微微一笑,“覃娘子,早。”
不悔随意地抚了抚皱褶的袖口,“早上好卫先生。”
卫和弦看着她一身利落打扮,头发也全部盘在了后面,在她干净的面容上停留了一瞬,才将目光移开,似乎不经意地问,“覃娘子今天是要进山采药吗”
不悔摇头,“不是进山,是去药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说完后就感觉卫和弦似乎更开心了,她困惑地想,他那本书上是写了什么,让他那么开心
知道她赶着去季大夫那边,卫和弦没再多说什么,不悔和他礼貌道别,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卫和弦不自觉就放下了手里的书,直到不悔消失在晨雾中,他眸中的黝黑色泽才稍稍消退,面色变得有些茫然起来。
季大夫在村子最东头的一块地里种了许多草药,以往玄参和半夏都常去打理,后来见不悔做事麻利又心细,季大夫就将地里的草药交给了她,以免另外两个徒弟一不小心就把这些草药给种死了。
这块地地势很高,在一个小山头上,站在上面往下看,能将闵家村尽收眼底。
不悔除了会儿杂草,直起腰歇歇,往下一看,却见卫和弦领着二十几个小萝卜头往这山头上来,她微微蹙眉,不知卫和弦这是何意。
待卫和弦走近了,两人互相对望,就见他面上浮起讶异的笑色,“覃娘子,原来这就是你说的药田啊”
“卫先生怎么会来这里”不悔看着卫和弦身后的孩子们,心道,难不成他们私塾今天要郊游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