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是大家闺秀,十分讲究礼数,而江家高门大户,请医看病很重规矩,那些大夫完全不能得见江夫人的样子,只能用长线诊脉,询问江夫人贴身丫鬟一些情况。
而为了保护江夫人的,丫鬟也不能多说,这样一来,大夫们得到的信息有限,大概知晓江夫人的症状,只能开药温养,却不能彻底治好江夫人的病。
季大夫医者仁心,昨日诊脉感觉江夫人的情况十分不妙,却没办法看到她具体是什么情况,因此,他在回去的路上就想到了不悔。
医者不分男女,江家却恪守男女有别,他实在没办法,就想到让不悔去仔细看看江夫人的状况,才好彻底对症下药。
不悔是医女,想来不会被拦在门外。
知道了具体情况,不悔表示明了,面上依然沉静,见她如此,季大夫又叮嘱她量力而行,只要好好看看江夫人的状况,至于怎么治,待回去再说。
不悔自然答应,又听季大夫说了些注意的事项,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江府。
两人下了驴车,季大夫递上拜帖,很快江府的管家就迎了出来,他看到不悔,十分惊讶,整个十里镇乃至苏城,都没有女医的存在,倒是听说过上京宫廷之中有女性医者,专为嫔妃们所用,不过那是江府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如今见到不悔一身简单打扮,气质清冷沉静,管家第一反应没有怀疑,只是诧异极了。
让女子学医,尤其是在这乡野之间,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不过管家请季大夫之前也是调查过这位乡野名医的,季大夫向来颇有高人之风,不悔通身气质都与他如出一辙,作不了假,是以,管家很快收敛起讶异,将师徒二人迎进了府。
一路上,季大夫又询问了些江夫人的症状,管家都一一作答,很快的,一行人就到了江夫人居住的院子里,主人久病不愈,下人们愁眉苦脸,连带着这间院子都给人十分压抑的感觉。
江老爷出门谈生意了,季大夫由管家全权安排,或许是不悔不骄不躁不见为难的模样,给了管家些许信心,他和江夫人的贴身丫鬟多说了几句,很快江夫人就容许不悔入内,为她检查。
不悔朝季大夫点了点头,就跟着丫鬟进了屋子,与她想的一样,这屋子阴沉晦暗,门窗都紧闭着,屋中泛着浓浓的药味儿,让人闻着就不舒服。
那丫鬟隐晦地看了不悔一眼,发现她面色如常,不知怎的,心里竟轻松了些。
江夫人是个美貌的女子,即使面无血色,脸上瘦的都没肉了,她看起来还是有种楚楚动人的风韵,也不像久病的人那样暴躁,眉眼间尽是平和之色。
见不悔进来,她抬眼细细打量着,苍白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覃大夫。”
不悔点了下头,“江夫人。”
她这样随意的态度,非但没有让江夫人感觉到轻视,反而莫名有了种,或许我的样子和情况没有那么糟糕的感觉。
不悔自然清楚,她从头到尾都一样的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管是江夫人还是丫鬟,都会因为她平常的态度,而不自觉的信任她。
也因为有了这种信任,不悔提出要仔细检查江夫人的身体,江夫人也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吩咐丫鬟掀起了被子。
江夫人的身上是很干净的,然而却带着一种挥散不去的血腥味,不悔面不改色,待仔细看过江夫人身上各处之后,她久久无语。
江夫人还没说话,旁边的丫鬟就急了,“覃大夫,我们家夫人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不悔看向江夫人的眼睛,认真道,“夫人,这病我可以治。”
那丫鬟愣住了,江夫人也不由一怔,眼中飞快地涌出了喜色,“覃大夫,此话当真”
不悔点点头,其实江夫人的病就是妇人病,或许是小产后心思过重没有注意休养,又兼之各方面都没太重视,才会越来越严重,她身、下已经有些糜烂,还血流不止,并不是来月信那么简单。
随后不悔又仔细问了江夫人的情况,果然,她自小产之后,月信来期不定,且每次都十分汹涌,仿佛要把血流干了似的,让她头晕力乏,也因为如此,她才会久卧在床,不敢走动,又没有对症下药,情况自然越来越严重。
不悔告诉江夫人,这病要慢慢治,而且要按她说的来做,江夫人眼中神采大盛,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点了头,完全把不悔视为了她唯一的希望。
开了方子,说了注意事项,又与江夫人约定好,接下来一个月她每日都会来江府之后,不悔就道了别,然后被丫鬟毕恭毕敬地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