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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喜欢你(1 / 2)

阿念想的没错,自打遇到闻砚以后,碰上的人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药庐之事的最终目的是要让阿念身败名裂,只是那女子从头到尾都算计错了。

"她以为那药是我给自己熬的?"阿念蹲在新换的木凳上,正熬着新配的方子,有些好笑地听着小芝打听来的消息。

"对的,奴婢还听说她前几日就开始观察小姐你的行踪。"

"为什么?"阿念放下手中的蒲扇,侧头问道。

"好找个机会陷害小姐你呀,她看见小姐你总是在药庐里试药,便以为那是小姐自己给自己熬的,又见小姐总是歇在药庐里,便起了心思,给小姐的药里下了那个,然后还勾结了院里扫地的小厮,让他半夜去药庐……"

"把小姐给……那个,然后……"

小芝蹲在一旁,一边给炉里添着火,一边斟酌着用词,总觉得"□□"这词不太对,又想不出该怎么形容。

"把我给毁了,然后世子就休了我,她好上位?"

"对的,幸好那晚世子爷将小姐抱回了房里。"小芝皱着张小脸,又絮絮叨叨地骂了好一会儿那女子。

阿念没什么心情听,她只觉得那女子手段太拙劣,拙劣到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成功,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暗卫,她怎么可能在这般密集的监视下成功勾搭上小厮,又成功潜入药庐下药。

要么,是有心人故意纵容,要么……根本不是她做的,但这府邸又有谁会做这般无聊的把戏。

阿念一时有些转不过弯,迷茫地盯着火炉里跳跃的小火苗看,难道是暗卫一时疏忽……

不对,阿念晃了晃头,摒除了不切实际的猜测,倘若府里没有那么多暗卫,那女子倒确实极有可能成功。

阿念细细回忆着昨日自己的疏漏之处。

在证据确凿之前,那女子说了句什么,可是是什么呢?昨日整个过程自己还处于刚睡醒的状态,迟钝的大脑记不清太多细节,阿念抬手猛地拍了拍脑袋,又忆了一番——

"虽然奴婢身份卑微,可也是世子爷母上亲派,世子妃还请不要血口喷人。"

想起来了,就是这句,她是闻砚的母亲派来的,阿念思路开始清晰,如果暗卫对这些事都知晓,但却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这女子即使漏洞百出也会撑到最后一步。

那么,以此类推,暗卫的最终效力者是闻砚的母亲,而她想要除掉自己,可是为什么呢?

"小姐,明日就是晚宴了,要不要去买些发簪,我瞧着小姐妆匣里比净河还要净呢。"

小芝看着自家小姐有些不对劲,唤了好半天都没反应,便凑了过去,对着阿念的耳朵就是一叫——

"小姐!"

神识突然被唤回,阿念被迫终止思绪的那一刹那,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而随之串联的整个线越来越清晰。

自己伪失忆已经被识破,闻砚的母亲是想直接斩草除根,那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便是对的——

闻砚不是静世子,而寂静城里的那个与他相似的男子是真正的闻渊,闻砚的母亲是整个事件的幕后之主。

噗噗——

壶盖被热气顶开,苦涩的药味骤地在空气里迅速蔓延,阿念掀开壶盖搅了搅草药,有些垂头丧气。

阿念并没有茅塞顿开的喜悦,反倒脑海里又接踵而至许多疑惑,自己真正应该躲避的人便是闻砚的母亲,而昨日,一直都想要自己死的闻砚护了自己,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这么多日闻砚举止的怪异似乎终于有了个解释。

阿念端着药敲响了闻砚的书房,听得里头那一声低缭的应声,竟生出了一丝紧张,端着药壶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闻砚看着小姑娘有些踌躇不前的表情,不由得勾唇一笑,"来干嘛?"

如果没猜错的话,阿念这几天都在躲他,这姑娘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怎样的曲折蜿蜒,一会儿眼巴巴凑到他面前百般讨好,一会又离得远远的,就好似现在这般,虽主动到书房内找他,可动作却透露出她的不情不愿。

真是个小别扭。

随意搭在案上的手轻转,指节不急不缓地扣着,笑意越发深沉:"怎么不说话?"

阿念其实也想速战速决,可漫漫十七载里,这种事还是头一次经历,毫无经验可言,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指定会被他嘲笑。

"我来给你送药。"

把药碗置在书案上,避开堆在闻砚手边的折子,朝他面前轻推了推,"这是我这几天根据你毒发的症状,琢磨出来的,你先试试有没有效果。"

小姑娘面上带着讨好的意味,笑得眉眼弯弯,眸底似掬了一汪清泉,泛有粼粼波光。

这是阿念这几日单方面冷战以来,第一次这般亲近。

闻砚淡扫了眼阿念憨态可掬的面容,视线落到盛有褐色药汁的瓷盂上,碗口还冒着热气,似是刚从壶里盛出,一股浓郁的苦涩感在空气里散开,让人没什么想要喝的欲望。

"没什么效果,类似的药我喝过很多。"

阿念知道闻砚喝过许多方子,还都是名医开的,但事无绝对,"要不你试试,万一有用呢?"

闻砚慵懒地倚在扶手椅上,搭在案上的指节轻扣桌面,抬眼静静看着阿念,不做任何回应。

这视线意味不明,阿念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把药碗又挪回了自己面前,当着闻砚的面,勺了一口,吹凉喝了下去,"你看,里面没什么不正常的药,就算没什么效果也不会害你。"

阿念又盛了勺递到闻砚嘴边,"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你怕有问题,你放心,全程我都守着,没人靠近。"

"你这毒发作没什么规律,得赶快解了,我在还好,我不在你怎么办,所以快喝吧,实在没用我再想其他的,总会有用的。"

阿念嘀嘀咕咕一大堆,满怀期待地睨着闻砚,闻砚仍淡淡看着阿念,本打算接过喝下去,又听得小姑娘后一句话,顿了动作,微眯双眸,"你不在?你要去哪儿?"

阿念还真有些搞不懂,这男人怎的关注点这么这般奇奇怪怪,不过这一问,让阿念想到了昨日男人的低喃警告,怕他又威胁恐吓,忙道:"不是我要去哪儿,你这么忙,总不可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吧,所以呀,你办公的时候万一离太远,就有可能毒发吧。"

闻砚表情微缓,接过碗一饮而尽,阿念给他递上湿巾,听他道:"如果太远,我就带上你。"

带上她,就是不管何处也要把她捆在身边,活着的时候放在眼皮子底下,死了也要葬在一起,倘若有来生,他也要扣着她的手共赴往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