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无量殿停留了一下,我忽然在角落里看到一个栩栩如生的古装女人的背影站在那里。
我心中有丝异样,似乎我和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见陈玉楼几人还在看石柱,我提着灯上前,然后仔细一看,心口就如被重锤击打过一般难受,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观山太保。
我死死的盯着那纸人,袖中的手捏的死紧。
封家人自然是对祖上传下的东西眼熟的。
我是封王礼那代的后人,传到我这辈的时候已经没落了,所以我是最后一任观山太保。
那这死去的观山太保应该是是另一支血脉了。
观山太保重视身后事,若是死于外地,其余活着的人不论在哪也要把尸体运回家乡安葬。
而我眼前的却是凄凉的横尸古墓,根本没人来收尸,会不会他那支传人已经灭绝了。
我掐了自己一下,试图冷静下来。
我们封家人的身份从不轻易示人,一旦告知他人,要么是生死之交,要么就是流着一样血的亲戚。
我爷爷有一恨,在他有生之年见不到其余的观山太保传人。
我直愣愣的看着那纸人,唇被咬的出血依旧感觉不到。
爷爷说过,永远不要暴露身份,否则我的生活将无宁日。
我纠结的看着,明明只有几步距离,我却觉得仿佛隔着银河系那么遥远,哪怕我想磕个头都做不到。
鹧鸪哨发现我异常,走了过来,看到纸人,眼一亮,伸着手就要碰。
我一急,便去拦。
经过几百年风化,脆弱的纸人根本经不起碰触,我还是晚了一步。
被鹧鸪哨一摸,纸人直接化成了灰烬。
我气恼的看着鹧鸪哨,“你干什么?”
鹧鸪哨皱着眉,转过身,一脸苦笑,“我只是好奇。”
“哼,”已经毁了,我生气又不会回来,“你自己还说呢,墓里的东西不可随意乱碰,这么不自觉。”
鹧鸪哨挑挑眉,眸色转深,“我看姑娘好像很在意那纸人?”
我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心虚了几秒,然后理直气壮地说,“人家也是见猎心喜嘛。”
“不巧,我也是。”
我一噎,头一回是觉得这个混血帅哥当真可恶。
就算他怀疑又怎样,我死不承认就是了。
陈玉楼不放心,带着人走了过来,“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我笑笑,“咱们走吧。”
以陈玉楼的城府,我若露出一丝不对的地方,他那双狐狸眼睛肯定会发现的。
陈玉楼定定的看着我,那目光像是把我吃了似的,又像我把他绿了一样
哈哈哈哈,我干笑,被自己的脑洞吓到了。
我发现穿越后我越来越自恋了。
咱们陈把头是谁,皇图霸业在心中,女色不过如浮云的人物。
他才不会看上我这样没钱没势,又没背景的小姑娘。
有人说过人生三大错觉,手机震动、我能反杀、他喜欢我。
我这是最后一种qaq
我们没在这里发现有墓主棺椁,便绕了过去,来到后面平台上。
旁边刚好有座拱桥,于是我们踏了上去。
我费力的探出头,试图去看那桥下究竟是什么,只是视线里漆黑一片,潭水幽幽,深不见底,不由地一阵阵眼晕。
自从上了这桥,我心跳的厉害。
我心神恍惚起来,第六感告诉我。
——这里有危险,快跑!快跑!
前方即将到来一只顶级boss。
我低着头目光紧锁。
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就我们这行为,好有二逼的即视感。
我看着那边低声议论着什么的几人,脸色越来越苍白。
“风姑娘,你怎么了?”陈玉楼是最先发现我不对的。
我望着他透着关心的眸色,扭着他衣服,张了张嘴,却是吐不出任何话来。
我只觉喉咙干渴的厉害,深吸口气后努力喊出一句,“跑吧,别愣着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陈玉楼懵了好一会,犹犹豫豫的看向鹧鸪哨。
我看着他这模样,气的跳脚,却又束手无策qaq
我人言轻微,陈玉楼要是全听我的那才是活见鬼,我知道他为难,所以不怪他。
陈玉楼毕竟是卸岭的总把头,他代表的不纯粹是自己,还有跟着他吃饭的几十万兄弟,一旦他指挥错误,不仅当家的颜面丧失,卸岭的名头也会减弱。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有顾虑我非常理解。
鹧鸪哨这时侧过头,充满异域风情的眸子凌厉的打量着周围,“我也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一直在暗处窥伺着。”
我暗暗的给鹧鸪哨竖起大拇指,真是神助攻,不愧是闯荡江湖多年还能全须全尾的人物,想来不只是靠着那身武艺,对危险的直觉也起着一定性的作用。
陈玉楼见我们两人都是这样说,皱了皱眉,然后看着罗老歪,“罗帅,情况有变,我们马上离开。”
“总把头,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你就眼睁睁的放弃?”罗老歪满脸不情愿的蛊惑着陈玉楼,似乎被说动了一样,陈玉楼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
我冷冷的看着罗老歪,看他大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手腕一翻,一把锋利的短剑露了出来。
脚下一闪,凑到罗老歪身侧,小剑猛地向着他脖子横了过去。
我这人非常讨厌在危机时刻拖拖拉拉扯同伴后腿而且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人,恰好罗老歪全占全了,更难以饶恕的是他还想打动陈玉楼陪他作死。
这种人不死谁死。
罗老歪若是想命丧黄泉我绝不拦着,但是陈玉楼我不许。
六翅蜈蚣有多可怕,我深深了解。
正因为此,我才对罗老歪更痛恨。
这个蠢货,自以为是,剧情里不知害了多少人。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该着他被马振邦侮辱。
这人就像一根搅屎棍,走到哪里都遭人嫌。
我承认我不是好人,倒斗的手上没有干净的。
在与光同尘的世界随心所欲才活的更恣意,我就不想做好人,现在的我像极了挟持人质的歹徒。
我扬眉一笑,左手握剑右手紧勒着罗老歪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看,我就说我很厉害的吧。
“罗帅,我给你两个选择,现在就走,或者和你的人死在这儿,我说到做到。”
罗老歪被我卡住喉咙,一口气上不来,憋的一张脸涨的通红。
他阴测测的扭头看我,“风姑娘,玩笑不是这样开的。”
“那你试试我是真想杀你还是开玩笑啊,你敢吗?”
我冷声说着,握剑的手微微一动,小剑刺透了皮肤,渗出一丝鲜血。
罗老歪以为我真要杀他,吓得脸都变绿了,“别别别,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干什么,放开我家大帅!”杨副官那个二五仔看到罗老歪被我威胁,开始上赶着表忠心。
我不耐的看着这个阴险小人,露出嘲讽的神色,“有种你过来,信不信我一剑砍死他,再顺手杀了你们,都不带反抗的。”
我有底气说这话,观山太保常年行走地下,靠的不单单观山指迷赋,自身的绝学也是我们封家依仗。
比如驱虫术,可以趋势任何虫子为己用。
这世上什么最多。
不是人,不是水,而是不起眼的昆虫,几乎占据了地球一半的生物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