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道:"说话啊。"

江歌被她这样一声喝问，眼里的泪立刻掉下来，她一声不发，瞬时间，落了满脸的泪。

江夫人见她不声不响地哭，忍不住站了起来，欲行又止，她皱眉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你闯了祸，砸了人家的店，你现在还有脸在我面前哭？"

江歌仰起头，她满脸的泪，声音也哑了，"母亲为何对我这样？为何不问问我是为什么？您一回来就骂我。"

江夫人看着江歌，不知不觉轻了声音，说道:"那你告诉我，你是为什么？"

江歌大声道:"是别人欺负我!他们骗我!"

"骗你什么？"

江歌半咬着唇瓣，"以次充好。我买了他们家的东西，却不好。"

江夫人重重地，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浊气。她半是无奈半是愤怒地说道:"只不过是买个东西，你不顺心就要上门砸店吗？我以前是这样教导你的吗？把你教成了这样一个任性霸道的人!"

江歌愣愣地看着她，她停了泪，"我任性？我霸道？"

江羡扯了扯她，劝道:"母亲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一时生气。而且，江歌，今天你的确是做错了事情。无论如何，也没有上门砸店的道理。你和母亲认个错吧!"

江歌一把甩开他的手，大声喊道:"我没错!我不认错!就是他们不好，就是他们不对!他们欺负人!他们欺负我!"

江夫人道:"阿羡，你别管她!我看是这些日子我不在家，她心野了，闯了祸还不认错。"

她对江歌说道:"你既然不认错，那你回去，回去好好地反省!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就什么时候再出门!"

江歌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要关我？你要把我关在屋子里？"

江夫人皱眉道:"我不关着你，我把你放出去惹是生非吗!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还有点女儿家的样吗!"

江歌大声道:"我自然没有女儿家的样，我爹死了，娘又不管我，我自生自灭的，你管我什么样子!"

江夫人喝道:"江歌!"

江歌的泪簌簌往下落。

"你偏心，你都没关过二哥，今天我就砸了个花瓶，你就要把我关起来!你根本就不疼我!根本不疼我!"

江夫人来了气，喝问道:"你是这么想我的？你觉得我偏心？我不疼你不管你？我以前对你的好，你全当忘了是吗!"

江歌倔强地别过脸去。

江夫人气得连着说了三个"好"字，"以前不管，那我现在管!你现在就回房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半步!"

江歌慢慢将脸转回来，两行泪快速从脸庞划过。

她的声音颤抖着，又像是恨又像是委屈，"你从来就不管我，你永远看不见我!你现在还要关着我，哪天我在房间里死了你都不知道!"

说着狠狠抹了一把脸，往屋外跑去。

“江歌！”

江羡叫了一声，没有叫住她。

自从多年前江父离世，江夫人又忙着生意，家中的幼弟幼妹多是由江羡管教。

可是不知怎的，一个不注意，江游就养歪了性子，现如今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他原以为江歌懂事乖巧，没想到她小小年纪，有这么多的心事。

是他疏忽了。

他没有看顾好。

江羡回头去看江夫人。

江夫人的脸色极为难看，苍白如纸。她颤抖着嘴唇，像是有许多话在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只慢慢退了两步，跌坐在椅子上，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羡上去，半蹲着身子，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江夫人低头看着面前的大儿子。

江羡道:"母亲不要难过，是我没有照顾好江歌。她年纪小，很多话是有口无心，母亲不要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