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年纪大了,但制住一个江二却是没大问题。
不然江夫人也不敢让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来拦他。
江二可不是乖乖挨打,而是打又不敢打,跑又跑不赢,只能受着了。
这一顿家法下来,估计他想溜出去也难了。
"真好真好!"江歌忽然拍手笑起来,"有人陪我一起关禁闭了!"
她像是才反应过来,江二受了这一顿家法,便得有好些日子不能出门。
江羡看着她,她的眼睛清澈干净,笑容也纯粹灿烂。
江羡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还有埋怨。
他摸了摸江歌的头。
"大哥?"江羡茫然地看过来,她看着江羡的时候,眼里带着亲昵和信任。
江羡柔声道:“江歌,有件事,我想同你说。"
……
天色阴沉。
窗边,支了张小方桌。
洁白的纸张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笔落字。
这人姿势端正,落字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笔一划之间,生涩凝重,牵丝拖沓。
忽然,一道阴影投落在纸上。
"公子,那姑娘没有来。"
站在桌子面前的圆脸少年苦着脸,一脸为难。
那写字的手一顿,停了笔。这人抬起头来,一双眼里是比天色还要重的担忧,"是吗?"
墨玉心道:第三天了。那姑娘有三天没来了,上次还只是迟了半个时辰,这次却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了。
江羡叹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说道:"去问老板吧。她和老板定了契书,老板一定知道她的消息。"
墨玉原先最是希望他主动的人,可这会儿却一反常态,他的脸上既不是高兴也不是期待,而是去小心打量江羡的神色。
"怎么了?"江羡注意到他的视线。
墨玉张了张嘴,又摇摇头。
他想起刚刚打听到的消息,那种消息,一看就是假的吧。
可是心里不免七上八下,陪着江羡下楼去找掌柜。
……
"老板,不知道沈娘子是否……"
这话刚刚问出,一楼便陡然静了下来,随后响起阵阵窃窃私语声。
"沈娘子?那个沈娘子吗?"
江羡刚要回头,便听老板急忙道:"什么沈娘子!这里没有,你找错人了!"
江羡道:"可是……"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墨玉瞪眼道:"说话就说话,你客气点!"
江羡脸色有些苍白,问道:"怎么了?"
那老板凑过来小声求饶道:"江公子,我可没得罪过你,小本买卖,经不起折腾。"
江羡抿了抿唇。
他听见了身后有女客好奇,懵懂问了一句,也很快被家人喝止。
仿佛这个名字背后不是个姑娘,而是洪水猛兽。
……
沈娘子的事儿不难打听,可是近日来有关于她的传闻实在是太多,难辨真假。
墨玉挑挑拣拣,把那些传闻里过分夸张的字眼都剔干净,才和江羡说。
说是有天夜里,她继母披头散发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嘴里还念着什么"杀人了!死人了!"
有邻居小心进去看了一眼,只见屋子内满地狼藉,那沈娘子浑身浴血,正看着他一边哭一边笑。
瘆人得厉害。
吓得那邻居连摔带跑出了屋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后来报了官差,几个大胆的进去一看,只见屋子里空空荡荡,人或者尸体,什么也没有。
就和闹了鬼似的。
大家正争个不休的时候,巷子外头,这沈娘子扶着她爹走进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还对着邻居打招呼。
这事儿邪门得厉害。
谁也说不清楚。
有人说那邻居夜里看不清,糊涂了。
那邻居却斩钉截铁说真的看见了沈娘子身上的血。
而沈娘子自打那天后便闭门不出。
而且再也没人看见过她的继母。
这事儿到了市井上,愈演愈烈,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那沈父明明病得快死了,怎么突然又清醒了,反而是原本清醒的继母疯了。
便说沈娘子做法施邪术。
……
"还有的说是……"
"墨玉!"江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墨玉苦着脸,"公子,我刚听到的消息更加离奇恐怖,这个版本都还算好的了。"
江羡抿着唇,他站起来,压抑着怒火,"无稽之谈!一派胡言!"
"走,去青石街。"
墨玉愣了一下,见江羡已大步走去,忙跟上去,"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