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灵止站起身,作揖。
杜仲生走后,肖灵止回想起杜仲生离开前的那个眼神,心里有种预感,接下来她和杜仲生相处的日子恐怕会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而且,她总觉得,杜仲生方才打量她的那个模样像极了她年幼去私塾时,管教甚严的夫子……
如肖灵止预测的那样。酒楼与她交好的说书先生编了一则“京城纨绔浪子回头”的戏码,将坊间的传闻绘声绘色地编入了戏里。再加上收了肖灵止钱的人四处说道这出戏的精彩,以及分析这些流言是说书先生写这出戏提前放出来的风声。瞬间,猜测杜仲生为纨绔子的声音没有了。留下的,都是在讨论酒楼说书先生何时再出这则戏的续集。
当然,给说书先生等人的钱,自然是肖灵止自掏的腰包,她可不敢找杜仲生报销。
肖灵止问花想容借来了算盘,算了一下自己自从收了何世杰的钱财后的收支。
她先是给衙役们分了点,考虑到余扬家中老母的药钱,她自然多给了点。还好心的给了黄如惠母子十两黄金。再加上这几日给说书先生他们的钱,她前前后后也就赚了三两黄金!若是算上扣掉的五个月俸禄,她好像还倒贴了一点。
肖灵止有些郁闷,瞬间连等下吃午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余扬进来见肖灵止一脸惆怅的样子,心里大呼不好,直接开口问道:“你该不会知道了吧?”
肖灵止皱着眉,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什么?”
见此,余扬才知晓肖灵止还未得到消息。他将手上的剑放在桌子上,坐在肖灵止身旁,踌躇道:“灵止啊,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肖灵止心情有些不好:“要是与我无关就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
“这件事还真和你有关。”余扬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说了,“杜大人刚才贴榜招了新师爷。”
“什么!”肖灵止气得站起身来,“他怎么能如此言而无信呢!不行,我得去衙门。”
说着就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花想容的房间。
见此,余扬也跟了上去。
待肖灵止赶到衙门时,只见杜仲生与一位布衣青年交谈甚欢。
杜仲生余光见肖灵止一手扶着腰,一瘸一拐地朝着他走来,俊俏的小脸上掩不住怒意。
他转过身,未等肖灵止开口,便介绍道:“这位是新来的师爷,赵徽策。以后你们便是同僚了。”
被杜仲生这么一说,肖灵止是火气消了一半。
他的意思是,虽然招了新师爷,但她还可以在衙门领俸禄?
赵徽策作揖:“肖师爷好,在下赵徽策,日后你我便是一同辅佐杜大人的同僚了。”
肖灵止颔首,但是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乐意:“杜大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怎么食言呢?”
杜仲生倒是磊落:“当日天香楼我可没答应你不找新师爷。再说,日后公务繁忙,县衙开支都需有人记录,肖师爷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
巧舌如簧的肖灵止被他说得瞬间没了话语。
杜仲生的话也没有错,他确实没有说过不再找师爷。再说,师爷一职,全看县令要不要。杜仲生既然立志做个清官,账目一事自然不会放心交给她,不如找个新师爷。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肖灵止思索之际,门口闯进一个衙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余扬责备道:“王伢,你怎么回事?还没进门呢,这么慌慌张张的。”
王伢平稳了一下呼吸,抱拳对着杜仲生说道:“启禀杜大人,方才我和阿虎在武陵县至陵安县边界巡视时,发现了两具尸体。”
说着,就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肖灵止。
肖灵止不满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杀人犯。”
王伢被她呛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两具尸体,是黄如惠母子的。”
什么?
肖灵止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杜仲生皱着眉,二话不说就让王伢带路。
肖灵止见此也一并跟了上去。
余扬见她一瘸一拐的,拦下她:“你就在衙门呆着吧,我们去就行了。”
“不行。”肖灵止否决道,“若是旁人我到不去了,可死得是黄如惠母子,我可不能袖手旁观。你可别忘了,当日夜里,是你送他们出的武陵县,如今死在武陵县和陵安县的边界处,杜仲生要是怀疑起来,你我可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