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扫不动！她不想挨罚！

钱磊不仅没安慰，一脚直接踹在圆圆背上，圆圆没蹲住，扑倒在雪地里，哭的更大声了。

周围的邻居看着都觉得小孩可怜，但他们以前不是没说、没管过，可钱磊和刘招娣不仅不听，过后还会更厉害的打骂孩子，说钱磊是读书人、高中生，教育法子当然跟乡下土包子不一样，这样教出来的孩子才有出息。

他们就气的不敢再说了，这不是连带着他们也给骂了吗，毕竟他们可没有对四岁的孩子那么狠的，哪是啥教书人，根本就是土匪！

钱磊本来就被大雪弄得又冷又烦，还得听她在这哭，女孩子就是娇气，干脆跺跺脚。

“哭也得扫，不能惯你这破毛病，还是那句话，扫不完不许回来吃饭！”自己可倒好，上屋里烤火去了。

圆圆哭了会儿，感觉身上又冷又难受，慢慢爬起来，一边抽鼻子小声哭，一边努力挥动扫帚。

等刘招娣把院子里的雪扫成两堆，圆圆只扫出了成人四只脚丫子站的那么一小片。

钱磊对女儿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出来看了看她没偷懒，丢下句，“听见你爹说的没，娘进屋做饭去，干完了就进来。”她还得做饭呢，可顾不上这里。

天越来越黑，村里没安电灯，更没有路灯，很快就黑乎乎一片。

圆圆用麻木的、没有知觉的小手紧紧抓着扫帚，机械的一下、又一下，实际上根本使不上力气，也就扫不动雪。

天气越来越冷，湿了的衣服鞋子也越来越难受，被人踩过的雪冻成冰，更难扫了。

圆圆鼻子底下一串鼻涕，从口袋里拿出皱巴的都旧成了黄色的手绢擦掉，这还是村里的一个奶奶给的。

她闻到了不知道谁家传出的饭菜香气，好像是炒白菜，她揉揉肚子，好饿，没有力气。

她等了好半天，甚至觉得自己要死了，觉得黑暗里会突然跳出怪物把她吃掉，咧开嘴又哭了起来，扔掉扫帚转身往屋里跑。

“爹、娘，圆圆害怕！”她拍着门。

刘招娣就在挨着门口的这里盛汤，被她一喊，吓的几滴热汤溅在手上，张嘴就骂，“死逼崽子要死啊，雪扫完了没？”

“没，可是圆圆扫不动了，圆圆饿。”她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没扫完你回来干嘛，你爹不是说了让你扫完再吃饭？明儿冻成了冰要是让我俩摔着，看我不揍死你！快去！”

圆圆在门口站了会儿，里头细碎的说话声，但都不是对她说的，终于还是抹着眼泪出去了。

她不懂，明明娘跟爹说话的时候特别好脾气，对她就那么凶，圆圆越想越委屈，越来越冷，犹豫着迈开脚步，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谢峰和陈喜妹今天吃的比较清淡，跟别人家差不多，不过昨天那顿猪肉大饼足够她回味好几天了。

村里要是没啥事大多晚上歇的早，也是为了省煤油和蜡烛，不过谢峰花钱并不扣扣索索，不会舍不得那点煤油钱，所以灯灭的比较晚。

他正跟陈喜妹说雪停了，明天看看情况要不上山看看，陈喜妹劝他先别去，山上的雪可没人扫，也看不清深浅，出点事咋办。

正说着呢，大门哐当哐当被敲响，谢峰已经摘了脸上的东西，只好陈喜妹穿上棉袄、拿上手电筒出去开门，谢峰怕人会进来，连忙往脸上贴东西，用最快的速度捯饬好。

“大哥，你咋又来了？这大晚上的，你有事进来说。”

陈建设满脸着急，直摆手，“不进去了，大山呢？”

陈喜妹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是问谢峰，“屋里头呢，咋了？”

这时谢峰也走了出来，问陈建设，“大哥咋了？”大晚上的门敲的那么急，他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你在最好了，我跟你们说，钱磊和刘招娣那闺女圆圆你们知道吧，唉，丢了！”

“怎么还丢了？大哥，到底咋回事？”昨天买肉的时候还看见过呢，那小孩挺可怜的，陈喜妹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