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夫,你们干啥呢,又不是小孩,咋比肉肉还闹腾?”陈建设看着院子里被踩的乱七八糟的雪,深深的怀疑这俩人在一块到底能不能过日子。
谢峰正全方位提防陈喜妹的攻击,被陈建设那么一喊,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他不怕陈建设,而是怕他告诉老陈头和周爱萍,回头觉得他不够稳重、不放心把陈喜妹交给他怎么办。
只是拿他俩跟那一岁的小孩比……
“大哥,你怎么来了?”谢峰放下架势,规规矩矩的站着。
陈建设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们俩,“没啥,爹和娘让我过来看看,告诉你们一声别忘了把房顶子上的雪弄弄,看这天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别回头让雪压塌了房子。”
老陈头和周爱萍是怕他们两个小年轻不懂,他们是经历过雪灾的,虽说出现雪灾的可能性不大,但看着架势,万一呢?
“谢谢大哥,也谢谢爹娘,等会儿我就弄。”谢峰看着他,等他说后头的事儿。
陈建设哪还有啥后头的事儿,不过想起刚才这俩就差在院子里跟狗子似的滚来滚去撒欢了,犹豫着道,“那啥,你俩也踏实点,得亏是自家人看见,要是外人,那……唉,起码也得把门闩上再玩吧。”
要是这俩年轻那还行,可谢峰在生产队的社员们眼里是冯瘸子啊,三十岁的冯瘸子!
一想到三十岁的老男人跟十八岁、嫩的跟青葱伢子似的小闺女在院子里招猫逗狗、跑跑跳跳,陈建设咋有种看见唱大戏的里头,古时候的大老爷跟小媳妇眉来眼去的感觉呢?想想还怪恶心的。
可谢峰想的不是那些啊!
大白天,闩门上锁,一对新婚小两口在家里能干点啥玩意叫不踏实的,那无非就是……嗯嗯嗯嗯,谢峰想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耳朵一下子红了,有些局促起来。
可不是吗,夫妻之间的情趣俩人懂就完了,还让第三个人指出来,而且这个人还是小媳妇的大哥,着实有点让人难为情。
“大哥,那啥,我俩……”
他想跟他解释他俩没干那些,他还没有那么禽兽,大白天就想着那事,一个雪球迎面飞来,嘭的砸在他脸上,雪花四溅。
“我砸到了!哈哈,让你到处躲,最后还是我赢了!”
陈喜妹开心的跟小麻雀似的恨不得飞上天,不管玩啥游戏她都是输,小时候还经常被气哭,总算找到机会赢了一回!
谢峰扑的吐出一口雪,嘴里凉飕飕的,把脸上的雪沫子拍掉,他忽然啥也不想说了,这么丢人的时刻,是应该把门闩上来着。
等谢峰送陈建设出去,顺便闩好门,陈喜妹早就跑屋里去了,咳,她刚刚算是偷袭来着,否则根本就打不中,她怕谢峰回过劲来非要扔她十几、二十个才报这扔雪球之仇。
不过谢峰有点心累,没跟她计较,瞧着雪稍微小了点,把陈喜妹喊出来,搬了个木头梯子立在墙根,让她帮忙扶着,自己上房推推房顶上的雪。
老陈头的预想成真了,这场雪下了一天一夜,到了傍晚,家家户户都趁着还没彻底天黑出门扫雪。
有的小孩三五成群,一个蹲着,一个站着,互相拉着在路上打滑呲溜玩,不留神就摔个四脚朝天。
刘招娣和钱磊也是如此。
刘招娣觉得钱磊是文化人,文化人当然不会上房,所以是她扫了房顶上的雪,然后让钱磊去扫门口的,自己扫院子里的。
只不过钱磊嫌弃扫雪会弄湿鞋子,直接把扫帚扔给了四岁的女儿圆圆,让她来扫,美其名曰要培养孩子的独立精神,打小就要学着干活,不能养的啥都不会,将来嫁人都嫁不出去。
对于这一点,刘招娣觉得钱磊说的挺有道理,她小时候人还没锅台高就踩着板凳做饭了,女儿圆圆擦个桌子、扫个雪已经算是轻省活儿了。
可怜圆圆被钱磊拉着到了门口,冻的瑟瑟发抖,手里就被塞了把扫帚。
“圆圆,把门口的雪扫了,看见人家怎么干了吗,快扫!”他站在旁边大爷样的指指左右的邻居。
圆圆拿着比她还要高的扫帚,吸溜着鼻涕,鼻头冻的通红,试着扫了两下,小手冻的不行,根本就抓不住。
“爹,我、我扫不动。”他家打从下雪就没扫过,雪积的太厚了,小孩站在那里,直接就没过了脚腕,没过多会儿,鞋子袜子裤腿都湿了。
“啥扫不动,天天喂你吃的饱饱的,饭都白吃了?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养你能干啥,扫不完今儿不许吃饭!”钱磊觉得,女人就是贱骨头,生来就是伺候男人的,生那么个赔钱货要是连活儿都干不了,养她有什么用。
圆圆被骂的委屈极了,撅着小嘴又扫了两下,扫帚吧嗒掉在地上,她蹲下捡起来,觉得手都冻的没感觉了,直接蹲在那哇的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