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昀也直说了实话，“有可能，但是很难。”

抽出魂魄后再被打散，能够被俞修昀捕捉到一丝已属不易，更何况还有几魄不知道飘向了何方，想要召回来，得耗费许多精力。

“真惨，所以说别吃爱情的苦。”宋之秋点头总结道。、

戴思思如此，展新也是如此。

若展新不使换生咒，说不定再等等，二人也能再重逢。

可惜了这短暂的相遇。

宋之秋眼前浮现出展新每次在战后与陈笙短短的一面，无论二人在战场上打成何种模样，尽管他们都深知见面是不正确的，但是都会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一个地方，有时候是沉默地站立着，偶尔也会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谈的都是些无关战事，无关家国的事情。

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延续了几百年，也成了一种惋惜。

宋之秋抬头看了看落日，最后一丝余晖快要收尽在城市的上空，周围没多少人，她落后在俞修昀身后几步，两人的影子偶尔交缠在一起。

突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像是疑惑为什么宋之秋突然落后了一样，侧身向后看去。

而宋之秋往前伸的左手正好碰到他的衣袖，她垂下眼睑，说：“你衣服上有点灰。”

他没反应过来，而宋之秋刚碰到自己一秒，就瞪大了眼睛，像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往后退了几步。

俞修昀面色疑惑，问：“你怎么了？”

宋之秋像是一幅见了鬼的样子，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声音放低了几度，问：“你认识赵午珩？”

“什么意思？”俞修昀面色也沉了一分，他像是摸到了一条线，顺着线或许就能找到真相。

“我刚刚碰到你，看到你杀了赵午珩。”宋之秋咽了一下喉头，“不对，那不是他，只是和他长得很像，穿得也很奇怪……”

俞修昀的脸色冷了几分，他伸出手，说：“你的通灵感应，对我有用？”

他示意宋之秋再试一下，而宋之秋还是往后退了几步。

“怨气太大，我很痛苦。”她还没平复下来，突然感觉呼吸很困难。

她看到的他穿着旧时的衣衫，额前的碎发不长，其余头发在身后披着，眼角飘着黑色的怨气，双眼发红，一身玄衣，而他的右手正从眼前那个神似赵午珩的人腹部里抽出，那人像纸片一样缓缓滑倒在地上。

宋之秋像是对上了他的双眼，从他的眼底看不见一丝情感。

他用着极为冷淡的声音，对着宋之秋看不见的第三人，说：“你不要哭，我把他杀了。”

等宋之秋缓过来后了，身前已经没有了俞修昀的身影。

刚刚俞修昀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也消散开来。

他和赵午珩认识？不对，那个人只是和赵午珩有几分相似，但是细看了好像不太一样。

宋之秋带着心事回到了通灵铺，店里没人，早早离开的俞修昀也没有提前回来，她放了三天假，怡宁和阿苏约好了去邻市玩，初杨回家修电灯泡了，只有她一人捧着一杯热茶坐在窗前的长椅上。

要赶紧凑够钱，把赵午珩的尾款收回来，然后让俞修昀赶紧走。

惹不起，躲得起。

一阵风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宋之秋匆匆一瞥，就看到有人推门进来了。

“你还好意思来？”宋之秋讥讽道，眼前的赵午珩穿得极其花哨，光靠这张脸都能骗到好多鬼姑娘，“你今天怎么不和你那鬼新娘黏在一起了？”

“她投胎去了，我最近都快无聊死了。”赵午珩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径直坐在宋之秋旁边。

宋之秋笑出声：“你已经死了，麻烦你弄清楚。”

赵午珩不否认，耸耸肩，说：“的确。”

“那你来找我是要我再帮你找一个？你这结婚速度还真快啊。”

赵午珩像是突然明白来此的目的，他正色道：“不是，我来是找你有正事的。”

“什么事？”宋之秋喝了一口茶，手托着腮，看向窗外。

“我最近……”赵午珩的话语停在了嘴边，双眼看着窗外，顿住了。

“你最近怎么了？”她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去。

没有什么异常，除了经过的俞修昀。

风铃声又响起了，大门被推开，赵午珩的目光还没从俞修昀的身上离开。

“你们认识？”

“你们认识？”

宋之秋和赵午珩同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