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红到了脖子根,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墨锦轩被她这副窘态逗得乐不可支,见差不多了,便起了身一把将她揽进了怀中,忍了笑意在她耳边低声道:
“为夫可是那怜香惜玉之人!今日娘子也乏了,便好好休息一晚罢,明日刚好是我的生辰,且待明日再”
“好!”
谈烟生怕他会说出什么让她不敢听的话来,赶忙打断了他,却没意识到自己这急急一句,倒真应了他先前那番“急不可耐”的推测了。
果然,某人猝不及防中被打断了说话,对着她的回答怔愣了两秒,待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得身子直抖,邪肆至极。
谈烟恼羞成怒地白了他一眼,当即一把挣脱了他的怀抱,慌不择路地跑了。
墨锦轩赶忙追了出去,口中大喊道:“娘子我知错了,心急的人是为夫呐!娘子一点都不急!”
谈烟一听这话,跑得更快了,她现下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晚,墨锦轩为了哄她,亲自下了河抓鱼,而后又生了火堆,耐心地为她做烤鱼吃。
火堆旁,谈烟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熟练的动作,“你以前常做这些吗?”
墨锦轩笑了,“是啊,为夫会的东西可多着呢!明日我带你去打猎,让你尝一尝这里的野味,如何?”
“好!”她拍着手,满心欢喜。
“这鱼已经烤好了,娘子快尝一尝罢!”他细心地将木棍的尾端用帕子包好,而后才递到了她的手中。
她好奇地接了过来,见这鱼烤的外焦里嫩,闻着鲜香无比,遂吹了吹,小心地咬了一口,“哇!真的很好吃呢!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厉害,连这都会!”
她眸光炯炯地凝着他,眼中是藏不住的崇拜,他心下受用至极,忍不住扬唇得意道:“那是,你可算是捡到宝了呐!”
谈烟笑着挪到了他的旁侧去坐,将身子静静地依偎着他,他便勾了唇,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熟练地继续忙碌着。
夜晚的山谷中很是安静,只有间或的几声鸟叫虫鸣,他们谁都没有再开口,耳畔只有篝火时而传过来的轻微响声。
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家的感觉,想起了他曾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为夫一个人生活了好多年呐直至遇见你,才终于又有了亲人。”
她想,她又何尝不是呢?
夜幕降临,她突发奇想地提出今晚不回洞里了,想跟他一起躺在外面看星星。
他笑了,让她等一等,而后快速返身回洞中取过来两小坛酒,她登时眼睛一亮。
“他们这么快已经将行李全送上来了?竟然连酒都备了,你还真是懂得享受呐!”
“那当然!这幕天席地的,岂能没有酒呢?”他不怕死地调侃道。
她羞得用力捶打他,而后从他手中抢过来一坛酒,“这里没外人,那我就不约束自己了,我们干脆不醉不归,如何?”
他含笑睨了她一眼,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跟为夫在一起,什么时候需要娘子约束自己了?娘子想干嘛就干嘛,娘子干什么坏事都是对的!”
“那是!”谈烟下意识地接了话,下一秒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这人耍了,忙赖着要罚他酒,要他一口气喝光一坛才行。
他大笑着举起酒坛,当真一饮而尽!
她怔怔地望着溢出来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流向了喉结,而后又流进了衣服里,打湿了大片衣袍。
她想,这个人当是很久没有如此恣意地喝酒了罢?遂笑了笑,也举起了酒坛,小口小口地尝着他为她准备的酒。
美酒入喉,醇香四溢,当真是极致的开怀她无甚酒量,便只喝了几口,这酒醉微醺的感觉,煞是动人!
她抬头望着天幕上点点的繁星,只觉美得像一幅画。
她见他喝空了自己的酒,亦如她一般,微眯着眼望向天幕发呆,忙将手里的酒也递给了他,他便欣然接受,而后放肆畅饮
就这样,她还没醉,他竟醉了。
“娘”他声音沙沙的,语气像任性的孩子一般,他靠在她的肩上,抓着她的手,胡乱喊着。
“你喊错了罢?不是娘子么?”她笑着,耐心地答他。
“娘子我第一眼看见你,便觉得你好像我娘”
她佯作嗔怒,孩子气地跟一个醉鬼认真对话,“你这是说我长得老咯?竟然跟你娘很像?”
“才不是呢!我娘离开我的时候还甚是年轻呐她最后的样子也未曾老去。”
她忽地顿住了,心中涩得发疼,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柔声哄道:
“那你现在已经不孤单啦,这不是还有我陪着你么?”
他闻言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手,却怎么用力也好似睁不开迷离的醉眸,只好泄了气一般,口中低声喃喃道:
“可你从不曾说过一句你爱我”
他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与平日判若两人,“为夫一直等着你,一直等,却始终没等到,亦不敢开口询问,我其实很害怕”
他忽的就哽咽了,以致没能把这句话说完。
谈烟心里被某种情绪塞得满满的,仿似透不过气来一般。
她红着眼睛,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而后伏到了他的身上,任大颗的眼泪掉落在他的脸上,眼中,唇上,她隔着朦胧的视线用力凝着他,哽咽着大声喊道:
“那你现在给我听好了,我爱你!墨锦轩,我爱你”
她越喊越大声,一遍遍重复着,而后望着他迷醉的睡颜和微启的唇瓣,低头用力吻了下去!
次日一早,谈烟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的被一道猛烈的阳光照醒了。
她皱眉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而后转头往旁边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地对上了一张笑颜。
他们昨晚是怎么睡着的来着?好像一直喝酒,聊天,看星星,然后就睡着了么?
墨锦轩见她还是一脸懵,好心地提醒她:
“哈!昨晚是谁在我耳边一遍遍哭着诉衷情来着?好像喊了整整一个晚上呐,为夫今日醒来感觉一侧的耳朵好似失聪了?”
他见她仍发着呆,又伸出了修长手指极尽暧昧地抚着自己的唇瓣,意味深长地凑到她耳边问道:
“这喝酒是怎的把嘴唇也弄肿了?开口说句话都火辣辣地疼呢!娘子知道这是为何吗?”
谈烟终于后知后觉地一股脑全想了起来,见这人连喝得烂醉之后发生的事都记得那么清楚,当下甚感无地自容。
她强作镇定,若无其事地说道:“都是我干的!你待怎地?”
墨锦轩本以为她会恼羞成怒地捶打他,倒真没料到她居然从他这都学会处变不惊了,当下竖起了大拇指,故作吃惊地夸赞道:
“厉害呐!当真是越来越有为夫的风采了!”
谈烟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转头便要走。
墨锦轩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她,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他敛了笑在她耳边认真道:
“昨晚,为夫收到了有生之年最好的生辰礼物”
她愣住了,而后身子亦软了下来,任他牢牢地圈住了她,将脸颊蹭着她的脸。
“三日之内,为夫也会送你一个最好的礼物!”
他低哑的嗓音吞吐在她的耳畔,郑重地向她许诺。
“为夫要送你——一世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