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杀死这个怨灵相当于斩断了队伍立刻获胜的可能性，但是当时有目共睹，情况危急，唐书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顾湘不太明白秦淮在问些什么。

她踮着脚走到秦淮身后，悄悄伸出手按了一下他的腰，对方身体猛地一僵。

顾湘并未意识到这一点，继续向秦淮耳语传音，“你们在说些什么？”

秦淮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即回复道：“黑崖山派习的是纯阴法术，唐书也不例外，人与剑都是纯阴体性。但是刚刚看怨灵的死相，明显是由于属性相克造成的。若要使纯阴剑身改变属性，却非下意识为之。”

“但她为何要故意杀死怨灵啊？她跟我们是一队的……”

“可能是她看我们不顺眼。”秦淮一句话把人怼了回去。

顾湘不说话了，在思考人生。

秦淮却不知道怎么了，说完这句话突然不怼了，转过头说道，“那便不深究了，自然还是性命要紧。”

顾湘夹在中间，实在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打得是什么哑谜。

“继续走着找找看吧。”秦淮说着，甚至还朝顾湘笑了一下。

顾湘皱了皱眉头，觉得秦淮转了个身就已经人格分裂了。但还是心不在焉地转身继续向前走着，随即继续与秦淮耳语传音。耳钉处的部位麻酥酥的，倒似是旅途奔波导致的。

“那你刚刚为何不拦着？”顾湘是指怨灵朝着唐书冲过来的时候，秦淮一副完全观望的状态。若对唐书信不过，按理说应当抢先下手才是。

“那不是中级怨灵。”

“啊？”顾湘惊讶得差点说出声来，脚步一顿，后背瞬间贴上了秦淮还在前进的胸膛。

“走啊……”这回秦淮用的是嗓音，温热恰好喷在顾湘耳侧，有些酥麻之感。

可能是由于天气燥-热，顾湘耳垂红了红，随即立刻向前走去。秦淮继续耳语传音与她解释——

中级怨灵与低级怨灵由于都不可以化形，所以很难从外表区分。而在它第一次攻击秦淮的时候，他便从力度判断出怨灵的阶数不高，只是一个被他们误以为是中级的低级怨灵。

既然如此，便想借此机会测试一下唐书的想法，没想到——

顾湘无奈，这可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阴。她突然在路边停住步子，用眼神示意秦淮站到自己前面去。

秦淮明显不放心她和唐书相邻，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顾湘用耳语传音堵住了嘴。

“没事的，放心。”顾湘一笑。

虽说秦淮对此事仍怀疑万分，却还是走到了最前面。顾湘看着唐书遮在面纱后面的脸，友好地笑了一下。

唐书礼貌与她点了点头。

“你刚刚为什么……”

“其实那不是中级怨灵，对我们毫无用处。”还未等顾湘开口询问，唐书便径直说道。

顾湘抿了抿嘴，原来只有自己对此一窍不通，被蒙在鼓里。但即使是低级怨灵，刚刚唐书的反应也过于激进。

唐书似乎看穿了顾湘的质疑，轻笑了一声，故意放慢了脚步。二人如此便距离秦淮有了一段距离。

“我其实就是……”唐书垂下头来对顾湘低语，正当顾湘觉得她要说什么极其合理有说服性的理由时，下一句随口说出——

“看他不顺眼。”

顾湘加紧两步赶上秦淮的步子，决定一路上都不想再掺和这两人的什么爱恨情仇。

“那你呢？”唐书却也从身后跟上来，她个子比顾湘高出一写，步子自然也迈得大。

我什么？顾湘微微回过头。

“你对他呢？他不是挺喜欢你的吗？”唐书笑着，柔声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

路途滑腻，顾湘一个脚步没迈稳直接往下坐了下去。

太丢人了，顾湘心想。

预想中的疼痛与地面上的滑腻之感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鼻尖充斥的草木香气。

秦淮深深呼出一口气，将她拉了起来，似是在不满顾湘的心不在焉，却又不忍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