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家公子从外地回来,路上被孙家下人打了之后,回到家里便一直昏睡,至今不醒。小的暂时还不知道原因。”
又是这种狗仗人势的下人么顾庭芝对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会意,几人一同去了孙家。
“先退堂待官差传孙惠南过堂。你先去堂下候着。”言毕,叫小周带张水下去了。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孙惠南才出现在公堂上。一身褐色长衫,人倒是长得文质彬彬,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左右。听见顾庭芝拍了惊堂木,慢悠悠地屈膝跪了下去。顾庭芝差人带张水上来。孙惠南见了张水,只扫了一眼,便懒得再看他。
顾庭芝道“堂下可是江都盐商孙惠南”
孙惠南道“正是草民。”
“张水状告你纵容下人打伤他家公子,此事可属实”
孙惠南不急不慢道“属实。”
顾庭芝皱眉道“你因何伤人”
孙惠南道“大人,伤人的并非草民。几日前,草民家的一个家奴和周公子同乘一船,从杭州回扬州。家奴无意中发现周公子夹带私盐,可能一时怒极,想到草民吃这
口盐饭不易,这才动了手。还望大人体谅家奴的一片心。”
顾庭芝眉峰一挑,转而对张水道“孙惠南说的可是实情你家公子果真夹带私盐”
张水呆了呆,“公子公子才不会”
顾庭芝喝道“张水,你是不是知道内情还不速速告之”
张水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若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张水一听这话,顿时懵了,“大人饶命公子,公子真的不是有意为之的公子本是去杭州探亲,因自幼失怙,家道中落,贫寒困顿,扬州官盐价高离谱,公子这才顺道带了两包私盐自用大人饶命”
顾庭芝道“只有两包”
张水连连点头,“大人若是不信,可去搜查。”
“孙惠南,张水说的可是属实你家奴可有看到多少盐”
孙惠南点点头,“确实只有两包。”
“只有两包,你家奴便将人打至昏迷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顾庭芝愤怒至极,他竟不知现在的商人都这般嚣张了,为了区区两包盐,差点将人打死“周家公子夹带私盐,罚银二十两,私盐充公孙惠南,纵容家奴伤人,判赔周家一百两银子,家奴打二十大板你们可有不服”
张水一听能得周家一百两银子,当即跪谢顾庭芝。孙惠南看了看顾庭芝,随即从袖口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张水,接着道“大人可差人去抓家奴来受刑。”
“本官知道无需你多言”
退了堂,却见孙惠南在院子里站着不走,顾庭芝皱眉道“你还有事”
孙惠南道“顾大人可知周家公子的私盐从何处买来的”
顾庭芝道“杭州。”
孙惠南摇摇头,“虽是杭州,但这贩卖的人却是扬州的。顾大人也知道,私盐损害的不止是我们盐商的利益,它最终危害的是朝廷。”
“你知道这人是谁”
孙惠南道“知道是知道,却不知顾大人敢不敢得罪这人背后的人物。”
顾庭芝听他这么说,心知这背后的大树必然跟朝堂上的某些人有关。他淡淡道“谁”
孙惠南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巡盐御史曹景仁。”
顾庭芝
惊讶道“你说谁”
孙惠南道“顾大人没有听错,正是前任扬州知府,现如今的巡盐御史曹景仁。”
“你的意思是曹景仁监守自盗,利用职务之便,贩卖私盐,中饱私囊”
“可以这么说。”
顾庭芝上下打量的孙惠南一眼,眼里有些警告“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重罪”
孙惠南叹道“这个自然知晓。我们扬州的盐商哪个不知秦古与曹景仁勾结秦古名为盐商,发卖官盐,实际上,暗地里不知道为曹景仁售了多少私盐。大人若是不信,自可去查探一番。便知草民说的是真是假。”
“曹景仁的私盐从何处得来”
“据说他在两浙购有大量盐田。所有私盐经由海船运送,从福建出发,直达杭州。与秦古交易之后,由秦古从杭州一路北上,经苏州、镇江、常州等地,最有到达扬州。沿途分销,运至扬州大约会剩两万多斤。”
“这些消息,你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孙惠南道“大人不闻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想打听清楚这些,并不是难事,难的是无人敢管。”
顾庭芝严肃道“这种话,下次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讲。你说的,本官自会暗中查探,你先回去吧。”
孙惠南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有三章存稿,今天修修改改,删的只剩这一章了。嗯,明日开始,我要裸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