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违心的道歉。
他想继续做下去。
违背身下人的意志,粗暴地强迫他,占有他。
但他不行。
面前的人是他暗恋的七年的人,他脆弱而珍贵,才刚刚病愈,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私欲,就这样对他。
越知行满眼无措,匆匆地解开了路禾手腕上的领带,进了洗手间。
路禾仍躺在那,带着浅红勒痕的腕子被他抬起,遮住了刺目的灿烂阳光,白净纤长的手臂下,一道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一场结束,片场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快,连成密集的一片。
临时加的飞页,字数寥寥,只大致说了剧情的走向,还不让演员说台词。
就这样一场模棱两可的戏,谁也没想到,越知行会在这场戏的末尾以一个震撼人心的自我掌掴结束,更想不到的是,路禾竟然接住了,还锦上添花地添了哭戏。
梁星不爱闻浩,他那样一个清高孤傲的人,竟沦落到要出卖色相才能换得母亲的平安,他恨自己的无能,却又只能在闻浩背过身去的时候,才能流泪。
安瑶拿着从苟理那里抢来的面巾纸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想给路禾擦眼泪。
路禾
却上来就问她,“我叫你准备的冷饮准备好了吗?”
安瑶一怔,连忙点头,“你提前那么多天和我说,能不好吗?老板刚才就送来了,这会都在泡沫箱子里呢。”
路禾便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笑着说,“那分给大家吧。”
那天路禾看到编剧的飞页,便想起来了原书中这里的剧情。
越知行扇了自己一个巴掌,用劲不小,脸红肿了一整个下午。
他不好意思只给越知行准备冰,怕剧组的人多想,更怕越知行误会,干脆请全组冷饮,将自己这份心意掩藏起来。
路禾走到泡沫箱边,瞧见一边摆手说不要,眼睛却一直往泡沫箱瞥的王铮,淡淡的笑了一下,没说话。
他从泡沫箱里挑出一支冻得最结实的冰糖棒冰,利落地裹上毛巾,朝洗手间走去。
越知行出来的时候捂着脸,睫毛、发梢上都是水珠,显然已经用冷水冲过一会儿脸颊。
褚岩笑着道,“可以嘛知行,你那一下子我都懵了,刚才掌声听见没,给你和路禾的。”
他把路禾哭了的事情讲给越知行,越知行微微挑起眉,“他哭了?”
“是啊。”褚岩笑起来,“我还以为他会接不住你的戏呢。”
路禾一心想着给越知行送棒冰,根本没注意他俩在说什么。
他走过来,把裹着毛巾的棒冰递给了越知行,关切地道,“越哥,刚巧买了雪糕,你拿着敷敷脸。”
越知行下意识地捏了捏手中的东西,棒冰是凉的,可毛巾又是柔软的,手指摩擦上去,便很快生出一点温热。
他本来是要应和褚岩,说自己也以为路禾会接不住戏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演得不错。”
剧组忙着吃雪糕的众人惊掉了下巴。
一向不苟言笑的越影帝夸人了!还是夸人演技!
越知行没有管他们的想法,而是想起了前一夜苟理说他的话:脾气好、宽容、不记仇。
他的眼睛微微弯了弯。
没想到苟理这小子还挺了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