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神少了一魄?
他知道?
春神祭旗,神形俱灭,三魂七魄皆消失殆尽。
鹿河本就怀疑自己的身世,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更让她觉得她与那位春神句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夜神!”
未及她发问,白濋沉声呵斥道。
鹿河知道,再不制止,不知道这个狗逼夜神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鬼话了,但是此时此刻,她很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溯阁风流地将自己的黑发拂了拂,红眸在夜色中仿佛一只猫,隐在这漆黑的夜晚,只能看见两只锃亮的眼睛。
但猫的话,让人有撸的欲望,而这位夜神,只有让人揍的欲望。
“鹿神……”溯阁勾起一丝微笑,“我觉得夫诸应该告诉你这个小丫头是谁了吧?”
“我不需要知道。”白濋冷冷地说道,伸手拉住鹿河,将她小心拉入怀中,“走。”
溯阁见了,嬉皮笑脸的模样顿时不再,他倏地抬手一挥,转眼间,白濋设的四方水墙迸裂。
他袖口大展,顿时整个杭溪灯会的河灯蜡烛烛光皆被吸入袖中。
霎时间一片漆黑。
鹿河反应过来,溯阁应该是设了一道虚空之界,处三界之外,谁都看不见。
不愧是夜神,玩都要玩阴的。
一道硬劲的力量仿若一道匹练沉沉破空袭来。
白濋立刻将鹿河完全护在怀里,旋身躲开,又抽出鹿河的长鞭,挡住接连而来的几簇无形匹练。
这漆黑一片,鹿河自然知晓他们二人是出于劣势的,尤其是白濋,黑夜对汲取日月精华的鹿神一族来说,无疑就是失去了日月所给予的最大力量。
这个夜神当真是会玩狠的、玩阴的,也对得起他那臭名昭著的过街名声。
这时,溯阁收了法力,一声摄人心魂的笑声传来,直笑得让人发毛。
漆黑中,一盏河灯被点亮,鹿河眯了眯眼,模模糊糊地抬眼看去。只见溯阁正提着刚才那盏八面白鹿河灯,笑盈盈看着自己。
居然截了她的河灯。
可想而知,自他们一行人刚刚进杭溪灯会,就被这个夜神溯阁盯上了,他想玩弄酆都地府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鹿河震怒,奈何在溯阁设
的虚洞之中施展不开,只得狠狠道:“你截我的河灯做什么?!”
溯阁很是惋惜地看着河灯,仔细拨弄了一下,轻声说道:“白濋啊,你让那个孩子送河灯,他却向你的小心肝要了一钱银子,你可知道?”
鹿河这才醒悟过来,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哪里会有什么卖河灯的小孩子凑上来,不过是白濋静心准备好的河灯,托了人送来。
看来他们入杭溪等会,盯梢的还真不少,这一个个都那么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看,真是难为自己还能如此抱有闲云野鹤之心,漫不经心地游河赏灯。
若是知道那么多只眼睛齐刷刷落在她身上,现在想想,真是毛骨悚然。
“要了便要了,凡间银两并不值钱。”白濋冷冷地回道。
溯阁不以为然,他很是感兴趣地转了转这盏白鹿河灯,轻声说道:“可是我觉得那个孩子就不应该拿这个钱,所以我就……”
鹿河暗感不妙,“你做什么了?”
溯阁抬眼看着鹿河,眼中的兴趣愈渐变浓,“小姑娘很有同情心啊,你放心,我能对一个人类小子做什么?不过是让他永远看不到光明了而已。”
“你弄瞎了他的眼睛?”
鹿河一听,整个人都发麻了,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贪了一钱银子而已,这个狗逼夜神居然让他用光明来付出代价。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她不由地用力握紧了左手,玄黑色的阴力团聚在手心中,阴令旗感召主人的召唤,跃跃而出,那股能吸尽天下阴寒的力量愈渐变大,鹿河忽然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白濋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他不会这么做。”
鹿河看了一眼白濋,“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溯阁歪着头,看着鹿河恼怒的样子,只觉得像一只炸毛的猫,牙没几颗,声势倒是不小,但是这个样子恰恰就是他最喜爱的。
他阅过无数女人,流连花间柳巷,却第一次被这么一个小丫头吸引,纵使她与那位早逝的春神长得如出一辙,但仔细观察,二人的性格看似相似,却是南辕北辙。
“还是你懂我。”溯阁颇为满意地看了一眼白濋,又将目光落在鹿河身上,继续道:“小姑娘,我夜神虽不是个什
么好人,但是这六界秩序还是恪守谨慎的,这凡人的生老病死我自然不会动。”
鹿河疑惑道:“你不是说你让他永远看不到光明了吗?”
“多管闲事还真是酆都的传统美德啊。”溯阁不屑地笑了笑,“这个送河灯的孩子不怀善举,我只是让他以后永远看不到这世间美好而已,他的眼中,只会有阴暗,终身痛苦……”
溯阁说完,仰天长笑,那瘆人的红眸在漆黑中如同一只恶兽。
笑点在哪?他在笑什么?
没有笑点和爽点的尬笑,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