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主人心里会不会也觉得他很烦人,觉得他自负、自我满足、自以为高人一等、颐指气使……
但是那孩子太温柔了,所以才不曾这样说,还总是夸奖他,其实……主人真正的想法到底是怎样呢?
这次[压切长谷部]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自嘲道:“你也因为这个被讨厌了?哈,所有的压切长谷部都是一样惹人厌烦吧?让人恶心的狗?”
“可是,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们被这样对待就是罪有应得了吗?”
[压切长谷部]藤紫色的眸子渐渐染上鲜红,“为什么不报复回去呢?”
“把那个小鬼的四肢钉在地上,给他带上项圈拴上锁链,让他每天每天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好好体验一下人类的身体到底能感受到多少痛苦,让他那张嘴里除了发出惨叫再也无法口出恶言……”
“他们曾经怎样对待我们,我们现在就怎样对待他们。”
“你觉得如何?”
压切长谷部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站起身来,任由还未洗净的衣服被溪水冲走,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你说,你要对他做什么?”
“怎么,你也迫不及待了吗?”[压切长谷部]现在的状态已经注意不到对方细微的表情了,“虽然你现在还不能去关押灵力供应者的地方,但是我可以代替你去做这件事情。”
“我们是一样的刀,我做的就等于是你做的,你报了仇也可以算是我大仇得报,可以这么算……”
看着对方精神亢奋地转身,压切长谷部真不能任由说出这种话的家伙再接近自己的主人,在思考之前就拉住了人。
[压切长谷部]回头,神色狰狞中带着些许兴奋,“什么事?啊,对,我还没有拿本体。”
他回身去拿石头上靠着的本体,压切长谷部则在快速思考应对的方法:不能让这家伙再去九原杉身边,但现在动手,会不会惊动对方,让这次的营救行动功亏一篑?
人命关天,主人也为了这次的任务吃了不少苦头,要是因为他处理不当而坏事……
加州清光这两日因为要应付不停闹腾的九原杉攒了不少脏衣服,远远就察觉到[压切长谷部]的不对劲儿,他扔下手里的东西快步上前,用一边的木盆盛满冰凉的溪水,把神色狰狞的付丧神从头浇到脚。
猛然被溪水呛到的[压切长谷部]咳了好一阵儿,等气息平稳之后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只是身上都湿透,发梢还在不停滴水,看起来分外狼狈。
加州清光只是冷眼看着他,“清醒了吗,清醒了就跟我去石切丸那里听听经、静静心如何?”
说完也没等还有些回不过神的[压切长谷部]回应,对着一边的另一刃点了点头算作招呼,直接拽着湿漉漉的打刀往岩洞的方向走。
压切长谷部静静地看着两刃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立刻拿出藏在身上的微型终端,语速飞快,“上川大人,那个压切长谷部太危险了,主人他……”
“我知道了。”上川行定的声音依旧很稳。
一边的的场静司看着他岿然不动的神色轻笑:行定君这副样子,就好像刚刚听到那个有点疯癫的流浪付丧神说出的那些耸人听闻的话时,脸色骤变的人不是他似的。
“也没必要继续了,小杉已经破解了所有结界,封锁空间和支援的队伍也全部到位,拖的时间越久越容易出现破绽,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要是那个疯癫的流浪刀真的做出那种事,逼得九原杉他们不得不反抗,在营救成功前就暴露了身份,到时候他们再仓促行动,任务失败的可能就大大增加了。
上川行定吐字快而清晰,带着长期下令的力度,“计划提前,现在开始行动,各小组迅速到位。”
听到命令的各小队队长没有任何迟疑地开始行动:结界组再次检查了封锁空间的锚点,只要一瞬间就能发动,断绝里面的付丧神传送的可能性;
战力支援的上川行定、渥美晴乃小队,名取周一、的场静司,还有另外两队稽查队成员,都离开了临时营地,在流浪付丧神驻地不远处集结。
疗愈组、封印组、技术组……各个支援机构也迅速就位,局面一触即发,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但他们这边要真正动手还需要一段时间,得等九原杉那一队
完成自己的使命。
九原杉在听到命令的一瞬间就开始行动,在潜行状态下迅速干掉外面根本没反应过来的陆奥守吉行,给失去意识的打刀贴上封印符将付丧神封印在本体里,藏进山洞最内侧的碎石堆。
用两个纸人式神代替他和夏目贵志躺在被子里,又拿出一个化作陆奥守的样子靠在石壁上打盹。
他们刚吃过午饭不久,按照之前几天的规律来看,除了看守的陆奥守吉行,应该不会有其他付丧神来。
但以防万一,如果只是有人远远看一眼,不和纸人替身说话,就不会发现端倪,多少能拖延一下被发现的时间,给他下面的行动留出余裕。
给夏目贵志也贴上一张潜行符,九原杉开始拉着他在光线昏暗、纵横交错的岩洞中飞奔。
之前他们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夏目贵志和九原杉说话不是很方便,但这么几天下来,即使没有被告知所有的计划,一直帮九原杉打掩护的夏目也大概猜得到九原杉要去做什么。
毕竟……虽然时隔两年,但现在的场景,总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
跟着九原杉在流浪付丧神驻地卧底的六刃也都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压切长谷部之前注意力都在流浪付丧神可能对九原杉不利这件事情上,听到上川行定提前行动的命令这才稍稍缓了口气。
当他回到溪水边提起靠在石头上的本体,瞬间就感觉到不对,这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