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切长谷部]完全不应三日月的话,反正太刀那个样子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最后的狂欢时间,这一次,他不想听三日月宗近的。
他不需要意义,他只要发泄就好。
“主人,不要……”压切长谷部宁可自己碎刀,也不想九原杉受此羞辱,但越来越痛苦的折磨让他的说话声还没有喘息声大。
这种选择题九原杉连权衡的时间都不需要,小孩趴在粗糙的岩石地面上,念出了那句话:
“我是您的狗。”
尚且稚嫩的童音让[压切长谷部]怔愣了一瞬,这才如约放松了控制。
他看着因为符文的消失松了一口气的孩子,忽然觉得自己并没什么报复的快感,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九原杉也发现仅剩的两个敌人一个瞎,另一个好像有些出神。
手指划过岩石的表面,很快就磨破,小孩跪
在地上,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血画下刚刚算出来的,能够解除长谷部本体上咒术的符文。
真动手的时候,收拾眼前这个只会用符咒威胁人的家伙只要一秒。
绯雪贯穿了[压切长谷部],将他死死钉在地上,刀身上的符文像是绞肉机一样,带来的痛苦比起那个荆棘符咒也不逞多让。
但[压切长谷部]说自己求死不能好几年那句并不是在说谎,对于这种疼痛,他像是习惯了一般,甚至还能看着上方神色冰冷的九原杉轻笑:“好身手,嗯……符咒也被解开了,这么快就……”
“果然……对稽查队的审神者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打刀没再挣扎,身体明明十分痛苦,他却还能姿态放松地平躺在地上,静静看着上方的九原杉。
审神者年纪虽小,俯视他的眼神却像是山巅存积了千年的冰雪,别说是血肉之躯,手中精铁铸成的刀身都要被冻僵。
九原杉封印了其他三刃,却任由被钉在地上的[压切长谷部]血流如注,继续被绯雪折磨。
打刀知道他这是在报复自己,也没说什么。
他不怕死,也不怕疼。
[压切长谷部]闭着眼躺在地上,身下暗红的血液蔓延开来,但他的神色却平静安详,再加上身处昏暗的石洞,倒像是某种邪教献祭的仪式。
……
“长谷部,你怎么样?”九原杉处理好了敌人,终于不用再压抑自己担忧慌乱的情绪,“还疼吗?”
被九原杉抱在怀里的压切长谷部很想挣扎着起来,但已经非常糟糕的身体状况根本支撑不了他的动作,很快就摔了回去。
九原杉接住他,“别动,我先给你手入。”
“主人……”压切长谷部声音嘶哑,“我哪里配接受您的灵力,我……”
主辱臣死,主人却因为自己……
九原杉知道他在介怀刚刚的事情,紧紧抱住了怀里的打刀,安慰道:“没关系,那些都没关系,长谷部才是最重要的。”
手入没什么用。
那种红色符文很奇怪,明明他都感觉到压切长谷部快碎刀了,但打刀无论是本体还是人形都看不出一点外伤。
九原杉一时找不到原因,只能用灵力梳理来安抚付丧神,希望能缓解他的痛苦。
“还难受
吗?”
然而这种时候,九原杉越是关切,压切长谷部就越是无地自容,他闭上眼,“主人,我,我罪该万死,不值得您这样费心。”
九原杉无奈,轻轻摸着他的头,刻意用轻快活泼的语气道:“没那么严重啦,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时候也经常扮演小猫小狗,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不一样……
压切长谷部还是无法原谅自己,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他的失误和疏忽,不但没能完成自己的接应任务,最后还连累主人……
九原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压切长谷部原本就是一振很好懂的刀。
和小西装配套的手绢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九原杉干脆用衬衫的袖子一点点擦掉打刀脸上的冷汗和灰尘,动作轻柔的像是在对待心爱的珍宝。
打刀还是忍不住睁开眼,露出那双漂亮的紫色眸子,眼里似乎还有水光,“主人……”
九原杉蹭了蹭他的脸,没再揪着刚才的事解释,只是温声道:“乖啦,听我的话好不好?”
不要因为那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哭泣。
“还疼吗?”
这个问题九原杉问了三遍,才终于得到了打刀的回复。
“不疼了。”
撒谎。
九原杉擦掉打刀额头上又一次冒出的冷汗,也没有拆穿他,只是拿出终端给上川行定和药研他们那边报了平安。
“主人留在这里没关系吗?外面……”
“外面交给药研他们就好,我们这一队负责的区域原本就不大,完成的快一点慢一点都无所谓。”九原杉毫无负罪感地把任务推给自己的刀剑。
“长谷部不要操心这些事情,好好休息。”
残余的痛感在灵力的抚慰下渐渐平息,身体和精神都十分疲惫的压切长谷部眼皮渐渐沉重,但他却不想闭眼。
“主人……”
“嗯?”九原杉垂眼看他,墨玉色的眸子和漂亮的紫藤色眸子四目相对,“怎么了,长谷部?”
审神者墨色的瞳孔本是冷色,但此时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十分柔软温暖,像是对他有无尽的耐心。
压切长谷部什么事也没有,他只不过就是想叫“主人”而已。
九原杉知道打刀已经很疲惫了,也看得出来他在强撑,伸手盖住付丧神的眼睛,“乖乖睡觉好不好?”
轻灵的童音哼起舒缓温柔的摇篮曲,在石洞的回音效果下,变得更加绵密悠长,像是溢满了暖光的遥远梦境……
压切长谷部这次终于没抵挡住睡意,很快就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