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新洲“我说了回家。”
司机“彭总,这条路现在不能拐弯。”
彭新洲“哦。”
彭新洲“什么时候可以拐”
司机“下个路口,还有两分钟。”
一分四十秒后,彭新洲道“别拐了。”
别拐了,向着自己的而去。
彭新洲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克制的人,所以在一些不得不克制自己的事情之后,她会放纵自己爆发得更猛烈。
她被灌了酒,她头疼,她不开心。
她要是今天就这么回了家,一个人睡到床上想着虞理在灯光下莹莹发光的背,会更不开心。
于是她把理智和风险抛到了一边,决定试图找个让自己开心的方向。
不过是纠缠的感情,不过是放纵的情绪,不过是身体本能的冲动和,彭新洲从来不怕这些。
“醉”里,陆淼正玩得开心,被鹿鹿抓住脖颈,捏了两把。
陆淼“啊爽再来两下”
鹿鹿下了死手,捏得她嗷嗷叫“你过来一下。”
陆淼一边喊一边念叨“玩完这一把玩完这一把。”
鹿鹿“她是狼,投死她。”
桌上的人全都笑了起来,陆淼把牌扔了站起身,嘤嘤嘤着快哭了“鹿鹿你太坏了呜呜呜呜”
人被拉到了一边去。
陆淼抹一抹虚假的眼泪“怎么了呀”
鹿鹿很直接“她要来了。”
陆淼“谁”
鹿鹿“你的那个她。”
陆淼“”
鹿鹿“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了,但江城统共就这么大点,她又在车上,所以你”
陆淼往回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姐拜拜拜拜”
陆淼没有忘记今晚的主题。
或者说,一直以来,暗恋彭新洲这件事的主题。
她不是个大胆的人,她自尊心时高时低,她怕受到伤害,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处理和彭新洲扯上感情纠纷的能力。
所以她还是默默看着好,拉着她的新晋好朋友虞理,默默看着。
虞理几乎被陆淼扯得转了个半圈。
杜蘑菇喊起来“诶诶诶你们一个两个干嘛呀,来啊来啊继续啊”
“我们有事,先不玩了。”陆淼拽着虞理的胳膊,给她使眼色。
虞理心里一跳。
杜蘑菇把手里的牌扔到了桌上“你两走了人就不够了啊我们人本来就不多。”
陆淼没理她,转身拉着虞理就跑了。
“醉”里她很熟悉。
彭新洲喜欢坐在“醉”里的哪个位置,她也很清楚。
于是选择观察位,对于陆淼来说,轻而易举轻车熟路。
虞理被她拽着,一路与人摩肩接踵,跌跌撞撞地上了楼。
终于在角落被绿植遮挡的位置坐下,陆淼的掌心发汗,这会松了虞理的胳膊,扯了张纸巾擦手“她过来了。”
“嗯。”虞理简单应道,像把刚才随着上楼而跳乱了的心脏按回胸腔处。
“我其实没想到她今晚真会过来。”陆淼盯着楼下入口处,“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很幸运。”虞理道。
陆淼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艰难“我,我紧张。”
虞理看她“躲着呢,紧张什么”
陆淼“我也不知道,我虽然没打算和她有接触,也不期盼她和我发生什么,但我就是紧张,光是即将看到她这件事,就让我觉得紧张。”
虞理喉咙滑动,没说话。
陆淼的嘴,仿佛她自己的嘴,已经说过一遍的话,再说便没有意义。
这种与人高度共情的感觉很神奇,虞理以前鲜少能够体会到,这会盯着陆淼,觉得她的每一根寒毛都在随着她熟悉的节奏来回飘摇。
很神奇,算不上好受。
甚至有些难受,四肢百骸里像有微乎其微的小生物,慢慢爬上来,聚到胸腔处时,存储了整条路径的热量,便变得汹涌澎湃,有存在感起来。
陆淼“我渴。”
虞理舔了舔嘴角“我也是。”
陆淼“我不敢下去拿喝的。”
虞理看着她,没接话。
陆淼“好吧,我叫我姐拿上来。”
虞理“谢谢。”
鹿鹿拿了两杯鸡尾酒,度数都不高。
摆到桌上时,垂头看着鹌鹑一般窝在这光线昏暗处的两人,笑着道“至于吗”
陆淼冲她喊“至于”
“成成成。”鹿鹿把酒推到她跟前,“你自己躲着就躲着,拉着人家虞理做什么”
虞理抬头“我们一起。”
鹿鹿顿了顿“ok,小姑娘上厕所都要手挽手。”
说完她下了楼,陆淼猛灌一口酒“虞理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虞理握着沁凉的杯子,来降低自己过高的温度。
然后她两就这么默默地等了半个小时。
等得酒杯热了,空了,等得楼下狼人杀换了人又来了两局,等得眼皮子开始变得沉重,所有敏锐的感觉又都变得迟钝起来。
陆淼趴在了桌子上,虞理以为自己即将冷静地睡着。
就在这个时候,入口处出现了彭新洲的身影,她柔软的西装外套还搭在身上,但里面的衬衫领口已经扯到了胸前。
她身高腿长,高跟鞋踩在地上像锋利的刃,长发垂落,每一丝弧度都恰到好处的完美。
当她侧头,脸出现在虞理的视线里,虞理便明白,不是头发丝完美,是这个人完美。
她站在酒屋里完美,离了这酒屋,置于随便哪一处街景也完美。
要是你有幸见过她在封闭的空间里的样子,只有你们两个人,房间里寂静暧昧,她的眼里只有你,只看着你,那么你
虞理攥了攥手指,某种不可言说的冲动醍醐灌顶般地涌了上来。
怎么可能不纠缠,怎么可能不在意,怎么会断了就断了,被拒绝了就收手。
虞理想和她狠狠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