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灏璟被即刻关押起来,连皇帝大丧都未能参加,他还是听鬼魂们回来告诉的消息。
顾英推厉南书为帝,理由很简单,皇子体弱多病又年纪尚小难当大任,也自愿禅位给厉南书。
谦王在苻国病重无法归来,明王殿下也在令国下落不明毫无音讯,景王殿下极尽疯癫不能入宫,这厉南书乃皇亲国戚不属外道,堪当重任。
厉灏璟整整被关一个月,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只有送来的少量吃食,若是等个个把月他一命呜呼便是随了顾英的心意。
“这尚书大人竟如此胆大妄为,怎能把景王关在此处,快让人将他扶出去。”
“陛下三思,尚书大人说景王殿下因受刺激而疯癫,若是伤人或是口出狂言也对您不利,还是不要将其放出去为好。”
厉南书不禁摇头叹气,走到厉灏璟身前。
“怎就落得如此下场?那时候你可是最风光的皇子,朕每每进宫都会羡慕不已,对那太子都没有你这般的嫉妒。”
“是吗?你这不嫉妒太子,还能登上皇位,可见你也不大情愿?”
厉南书笑道:“果真是疯癫,如今这时候求朕都来不及,还有心思与我顶嘴?”
“说笑了不是?我有什么好求你的?那顾英才是真正的王者,你不过就是他控制的木偶罢了,我有什么好在乎的?”
厉南书气得发狂,他蹲下伸手掐住厉灏璟的脖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我真不信,听说郭峥病愈回到朝中,第一件事就是提到我,若是见不到我这疯癫的王爷,你觉得他会就此罢休吗?我和他女儿可是有婚约的,不是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的。”
厉南书一下松开厉灏璟的脖子,他明明每日都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来送饭的是个哑巴,他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呢?
“你连哑巴都能收买,本事真不小,难不成我还真小看你了?不过你觉得郭峥还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疯癫的王爷吗?”
“就算退婚也得看到我人,况且他若想退婚还能找我吗?别忘了郭家三代效忠双国,还没出过一个敢忤逆帝王的。”
“你说的太对了,我把你们的婚事给废了,看他敢不敢忤逆帝王?”
厉灏璟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父皇和大哥在世的时候这婚事也没废,你有什么本事?”
“自古臣子就要听从帝王的,他也不想女儿嫁给你这个疯子吧?”厉南书狠厉道。
“可惜他女儿想嫁给我,郭峥若真的不同意,他冒死进谏的话,父皇还能不同意?难不成还能为了我这么一个废物舍弃一代忠良?郭峥最疼的就是郭菀莘,他回来第一个找我,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厉南书真是轻敌了,以为厉灏璟就是个疯疯癫癫还就知道享乐的皇子,不成想还能这些思量。
“告诉顾英,若是三日之内不放我出去,我便会想办法将你拉下皇位,你们以为四哥真的就回不来了?可别高兴的太早,再不济他也比你强。”
厉南书愤怒离开,厉灏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终究也是块心病,欲要立刻见顾英商议。
厉灏璟深深叹气,是松一口气,还是勉强躲过一劫都说不准。若不是他那师傅枉生,不甘去地府报道,徘徊宫中遇到其他鬼魂,得知他的下落赶来相助,怕是他这辈子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如今我们就等着顾英把你放出去。’
“可我下一步怎么办?他是不会让我在宫中照顾侄子,回到景王府也会被日夜盯着,想做什么都难。”
‘先皇安排的袁康已悄悄入府数月,只等你回去将事情善后。’
“说到此处我便是觉得很惭愧,父母、兄长一辈子都在为算计,生怕我有个闪失,可不过二十二年的寿命,有何必在我身上浪费分毫?若早知这样,倒不如我早些死了干净。”
‘殿下莫要如此想,他们倾尽所有为你打算,就是想你好好活着。’
“这袁康入府我也未曾多加留意,普通宫人中的一个,竟原来是大哥刻意安排,他定是算准我会有这一天,他怎么就事事如此周全,却没能保全自己呢?”
‘先皇若不牺牲自己,怕是要死的人更多,他早就想把你们都送走,远远的离开双国,远离这纷争,可是若早有动作便会被顾英发现,到时你们可就真是要被折磨致死。’刘安数月来一直奔波两边。
“原以为顾英只是个朝臣,哪里知道他竟然狼子野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若不是一直掩饰的很好,真是早被发现,如今还是想办法离开才好。’
厉南书下了诏书为景王身体和精神为主,将其送往霄云观中休养一段时日,这份骨肉血亲之情,不知多感人泪下。厉灏璟只要能出去,便已经很开心,总比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强。
道观外有士兵驻守,想跑出去可谓是天方夜谭,除非挖个洞钻出去,若是道长没有揭发的话。
明道长每日都会念经书给厉灏璟听,他总是默默无语的听着,跟着大家一起吃饭、干活,全然没有皇家的姿态。
“在这里已过三个月,也未曾听您说过几句话,您是对贫道有芥蒂?”明道长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