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莫如此以为,不过是经历太多,不知该如何说,倒不如不说。”
“若是真有心事,不妨说出来,虽贫道不能帮忙,但也愿意做个倾听者。”
厉灏璟平静的看着明道长,“道长认为我该说什么?”
明道长一怔,倒是惭愧不已,便不再说话。
‘你倒是一点不圆滑,明道长虽是顾英的人,但也是真心想帮帮你开解心事。’
“所以呢?我跟他说我恨不得顾英死,想把厉南书拉下皇位?他不过也只会去告诉顾英,我会不会遭罪不说,反正他是不会开解我的。”
‘他是想让你不要因亲人的离开而痛苦,世人皆看得出你放不下,这样受折磨的是你。夜夜梦魇的你,令人心疼。’
厉灏璟指着桌上的檀香,“说那有静心凝神之效,怎的就饶过我了呢?都不如鬼来给我唱一曲。”
若不是有刘安在,厉灏璟就在道观中年纪轻轻就得去了,那些人手脚很是利落,饭菜里掺的无味无色的。他还好每次只吃一点点,然后就去吐出来,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若不想办法出去,真就只有死路一条。
刘安附身小道士身上,将袁康给的药喂厉灏璟服下,半盏茶的功夫他就浑身发热,迷迷糊糊说话都不清楚了,大夫来的时候见他上吐下泻,吓得也是冷汗直流。那边刘安让身边小鬼附身去找郭峥,郭峥得到消息便立刻赶到此处,将厉灏璟带回景王府。若非及时赶到,怕是直接历练结束回去做鬼,黑无常都别想当了。
‘你醒过来就好。’刘安可算松了一口气。
“可你看起来很不好。”
‘我怕是不能留在你身边,你定要处处小心谨慎,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厉灏璟万般不舍,还未来得及伸出手,大夫就推门而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安消失在眼前,若不是刘安他可能就死在那里了。
若不是这厉南书登基后的一个寿辰,怕是厉灏璟也不能因此出来,他生病的消息被传入宫中,大臣们都很焦急,纷纷又上奏请求要去探望景王,这现象可算大大的不好,厉南书总不能落得一个虐待先皇兄弟的骂名,更何况寿宴将至,本是个愉快的日子。他只好派了三个御医过去探望,以便安抚众臣对厉灏璟的关切,总算是消停了。
寿宴上郭峥大胆提出婚约之事,厉南书以双方都不乐意就以皇帝之名帮着解除婚约。郭峥很是不悦,大谈女儿都快二十,耽误这些年华,竟还要受解除婚约的影响,这样还怎么嫁的出去?这婚约可是厉万荣在世时就赐下的,先帝也是以刚登基不久政事繁忙而拖延,如今竟要直接解除?难不成是在耍郭家?这双国百姓无人不知,郭菀莘乃厉灏璟未过门的妻子,这会儿谁还敢提出娶亲来?
厉南书很是不想促进这段姻缘,便用命数之说来拒绝,不想耽误郭家小姐的后半生。
郭菀莘昂胸阔步走上前,跪求皇帝择日让他们完婚,若是命定如此,就算守寡也不能成为被皇家拒绝的女子,今后是活都无颜面,若是非要解除不如一死了之。
郭家父女如此一来,那些对厉南书不满的大臣们也都纷纷附和,就算是顾英也无法反驳一句,只得使眼色让厉南书同意下来。两人打算先答应,到时再找个理由拖延一番,如果能拖到厉灏璟二十二岁大限将至时,那可是最好的结果。
郭峥正大光明来到景王府,厉南书派的人也都躲得远远不敢招惹。
“景王好大的架子,还要我亲自来催这婚事?”
厉灏璟的眼眶已湿润,除亲人外,他最信任的就是郭峥。
“郭将军怎会亲自过来?”
“这陛下都同意择日完婚,你这连聘礼都不下,是瞧不起我们郭家吗?”
厉灏璟看了看远处那些监视的人。
郭峥负手在院中大方的走着,“这破地方都不如我郭府,既然景王身体不好,定是这风水不好。若是菀莘嫁过来也受影响就不好了,你们不如先去郭府住?”
张连上前拱手道:“郭将军,这可不合规矩,哪里有王爷入赘将军府的?这郭小姐一无官衔,二无赐封,哪里能委屈景王殿下?”
郭峥回手就是一巴掌,张连瞪大双眼,捂着脸却也不敢说什么。
“我瞧你最不合规矩,你算什么东西?还敢管本将军的事了?我这刚刚奏请回来,你要不要等宫里跟你传来消息再放肆?”
张连忍下这口气,可心中仍不平。
“将军若是有陛下的旨意,那老奴自是不敢说什么,这也不过是为景王殿下,和皇家颜面着想。”
“景王和皇家颜面何时需要你一个宫人来管了?不成想原来这双国的主是你张连在做啊?”
张连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摇头道:“将军莫要说笑。”
郭峥冷笑道:“说笑?我与你说笑?你也配吗?”
张连气得手握的紧紧的,恨不得把郭峥给千刀万剐了。
“景王殿下莫要小气,聘礼不能有失体面,我女儿可是双国最好的女子,你若准备不周,看我怎么收拾你。”
厉灏璟看着郭峥离去的背影,这阵子的不快,竟有些舒畅了。
“刘奇咱们回去准备一下,这聘礼可不能马虎,这一巴掌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