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没了,你可会想我?’
“你还得怎么没?你已经是魂魄了,还想更飘忽?”
‘怕是那郭家小姐才是你心尖上的,所以才对我无所谓吧?’
厉灏璟不知为何笑起来,这般情景有些让人脸红。
“头次见鬼吃人的醋,也算大开眼界?你还是好好养伤,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黄雀转过头去躺着,免得让这人给气死。
“我心想着那个山匪竟良心发现,还有重重赏赐,可看那一缕白烟消散,才觉得自己有些痴人说梦,怎的能相信改邪归正来的这样快?若不是有你们在,怕是这宫中我都活不长,连那些宫人都不如,怎么敢什么都信。”
黄雀这才缓和,回头来笑他。
“你笑了,我便当你是原谅我了。”
黄雀自知时不久矣,想着能快些好起来,能再帮帮厉灏璟,毕竟这世上只剩这一人可惦念。若是离去,也不会太过遗憾,皇子地位尊贵,生活无忧,且有许多宫人伺候,鬼魂们陪伴,她算什么呢?不过是想自己心中有些安慰,都说这不入地府,便只有去路没有退路,若只能化作一缕青烟飘散,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做人实在艰难。
厉灏璟听闻郭菀莘进宫,甚是开心,想着数月过去定是痊愈欢脱不少,他匆匆赶着去皇后宫中,迎头撞上过来看他的郭菀莘。
“我就没见过你这般不懂规矩的女子。”
“带着谢礼来的,你还这样说?”
两人相视一笑,儿时天真光景历历在目。
“四殿下明日就要成婚,你可是要去?”
“那是我四哥,自然是要去的,不过可惜了。”
“怎么可惜?”
厉灏璟犹豫半响,还是说了出来。
“逃婚没个结果,还不是被抓回来?”
郭菀莘愣住,原以为是什么,竟然是这样的,怪不得怎么问父亲都不肯告诉。这皇子也有逃婚的?说来竟如此荒唐。
“那你呢?若是你、可会逃婚?”
“自然是要逃,娶那不喜欢的女子,一辈子横眉冷对可是要命。”
郭菀莘低下头,手里的剑被握的很紧,若是琉璃瓷器这会儿定会成为碎片。
“你这宝剑给我的?”
厉灏璟一脸好奇。
“可不是,听说你近日练的很好,父亲送我的宝剑中这个特别适合你,便想着送来给你。”
“客气不是,我自是好好收藏。”
郭菀莘一下午都心不在焉,厉灏璟几次说话她都没有认真听,郭将军遣人来叫,她便匆忙回府去了。
‘这郭家小姐定是怕你会逃婚,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又来胡说,我俩的婚事还早着,她才不过十五,有什么好着急的?”
‘你别自欺欺人,这年纪成婚正合适,倒是你不敢提退婚了吧?上次惹得皇后不悦,两人冲突之下你可是吃亏最大。’
“母后那也是一时激动,她一向疼爱我,不过就是提起明妃惹她不开心,更退婚什么关系?婚还是要退的。”
‘那你退婚后,想娶个什么样的啊?总不能一辈子不成婚,出家当和尚也得你父皇同意,估计宁愿打断你的腿也不能让你丢这个颜面,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厉灏璟知道自己的婚事由不得他做主,也不过就是耍耍嘴皮子功夫,挑来挑去也未必有比得上郭菀莘的,自小一起长大的情义总好过那为地位而来的强。尤其那尚书之女,更是想都不敢想,别说没见过,怕是见过以后连别的女子都害怕见到。
黄雀恢复往日欢快,很是有兴致,和几个交好的鬼魂在院中踢毽子,这欢声笑语的把厉灏璟都吵醒了。
他大步走出来,慵懒的伸了个腰,打了一哈欠。
亏得宫人们都谨记在厉灏璟起身前,都不要随意走动,免得看到什么奇景吓破了胆。这毽子在院中凭空飞来飞去,任谁看了也都先晕过去。黄雀他们愈发的过分,不好好在房间待着,出来乱动东西、乱吓人。
厉灏璟罚黄雀在房间不准出门,穿好衣服带上贺礼,便要去给厉灏洺恭贺新婚,这也算近日最热闹开心的事。
酒是厉灏宸最喜欢的,可惜他要在边境驻守无法回来,也不知道堂堂一个皇子,为何偏偏要选择这艰难的路。
好酒好菜吃很是开心,厉灏璟还偷偷拿走两坛出来。
“你还没好好恭喜我。”
厉灏璟以为是谁发现他偷酒,但怎么还敢拍他肩膀,原来是厉灏洺。
“四哥需要恭喜吗?还没听够这吉祥话啊?”
“想听你说的。”
厉灏璟收敛笑容有些奇怪,他们两兄弟是最少说话的,几乎打个照面就走,今日难不成是因喝酒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