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声音,温柔至极,又讨厌至极。
每个字,都好似带着杀人的刀子,直往裴獗的心窝子里捅。
“怪不得太后如此痴迷,天赋异禀,何人不爱啊。”
“好好讲话。”裴獗耳尖微微热了热,下颌线绷紧,认真看着她。
“太后临朝听政,懿旨便是圣旨。”
“将军是说我影响了你的公务吗?”冯蕴若有若无地瞄他一眼,声音压低了,听上去便显得委屈。
“今日与齐使见面,本是和议章程。将军不肯去见我阿父便罢了,何须倒打一耙?”
说罢她用力推他一把,往后退两步,娇不胜风地低低苦笑,睫毛轻眨几下,目光里便盈满雾气。
“将军要走就走,我不拦你。”
裴獗皱着眉头揽住她。
“你……你真是……”
“不公平,好不公平……”
两人好似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他就像明白她身上所有的机关,轻而易举便可以掌控她,最紧要的是,裴獗身上没有那么多臭毛病,在外面是大男人,房里其实很低得下身段……
“你先回去,我快去快回。”
冯蕴失笑,清眸里有些许邪冷之气。
冯蕴微怔,看着他锐利而狠绝的双眼,来不及反应,一头青丝便轻飘飘垂在枕上。
“将军。”冯蕴让他折腾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气喘吁吁地盯住他。
空气里散发着某种靡靡气息,彼此贴合,细致安抚,悄无声息的缠着对方,那不易察觉的声响,使得两人的体温急速升高……
“裴獗你想杀妻另娶!”
裴獗脑子轰的一声,在她颈子里咬了一口。又一口。再一口。像野兽在啃吃鲜美的猎物,声音满是入侵的警告。
她有些紧张。
裴獗抽走她的发簪,托住她的脸,低头亲一下,又拖过一个软枕,垫在她腰后。
裴獗哑声:“怎不公平?”
那天李桑若传她前去,炫耀般展露那一身欢好后的痕迹,告诉她那是她和裴獗疯狂纠缠的结果……
“是什么?泼妇,悍妇,妒妇?”
“你说什么……没听见。再说一遍?”
这是要他的命啊。
“裴狗。”冯蕴捶打着他的肩膀,撒娇和撒泼齐上,细碎的埋怨着嘤咛不已,那情态很是抓人。
末了,冯蕴还派葛广前来,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
持续片刻,她紧绷的肌体这才松开,整个人瘫在被褥上,漆黑的双眼瞳孔微微失焦,只剩大口地呼吸。
冯蕴想到那一幕,实在恨极,拳头用力砸在他身上。
“妖精。”裴獗咬牙,翻身将人压下去,扎在怀里,心里仿佛有一头野兽在疯狂地翻腾。
“松开可好?”
“老实些。”
他不说话,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鬼使神差地搂紧她,下一瞬就吻住。
“那将军会护着我吗?”
“那何须生气?”
“嘘。”裴獗抓住她的手腕,按在枕上,示意她外面有人,小声些。
“有将军护着,那我管他们作甚?有人要冤死我,那将军就替我杀了他们……”
裴獗拉近她,紧紧相贴,忍得浑身大汗。
也是在安渡别院。
二人衣裳凌乱,已无距离。
裴獗低头,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两国商量好了在腊月初一,也就是今日去鸣泉镇验收议馆,冯敬廷身为老岳丈,受了女婿一肚子气不说……
“你是狗吗,裴獗。”
冯蕴指尖发颤,用迷离又媚人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
裴獗:“护着。”
可还是低估了裴獗的恶劣。
裴獗粗粝的指尖轻抚上她的唇。
“怕什么,太后殿下又听不见?”
裴獗盯住她,双眼幽深。
裴獗气紧,黑着脸一言不发。
冯蕴双眼发媚,盯住他。
难言的酥麻在颅内流窜,天灵盖好似都让他掀开,不断涌现的电流密集攻击,冯蕴痉挛着不可自控,猫儿般软媚。
裴獗让她说得呼吸吃紧,强忍着直冲颅内的渴望,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等她的下文,等着她先开口来求。
裴獗就知她有后招,“如何?”
然而,等他醒悟过来才发现受骗。冯蕴并不是要绑他的手脚,而是蹲下去,认真仔细地将他绑去一截,缠得牢牢的,这才放心地蹭了蹭。
冯蕴腿软得站不住,脚后跟好似都在发抖:“将军知道的。”
四目相对。
“你这妇人,存心的?”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声音磁性清越,平铺直叙一般,不见半点刻意和煽情,却把冯蕴听得乐不可支。
“发什么疯?”裴獗扼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