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幢提了荷包在手中,将匣子还给西柳,进了木屋。
虞信连连冷笑,当初佘管家奉宝幢之命来取宁则的右手,他出手阻止,不想还未分出胜负来,就发现自己竟然突然失声了,他大惊之下失了冷静,被佘管家斜刺里一剑挑断了宁则的手筋,佘管家一击得利,立即遁走。
西柳立即将薛宝宝委托他送给南星和北芪的匣子奉上。
唔,是薛施主亲手做的,好吃又偏偏能体现出食物最本真的醇香。
薛太太昨天哭了半天,今天就只剩下高兴了,将薛宝宝搂在怀里摩挲,笑着对甄太太道,“不怕老姐姐笑话,我这女儿啊,我真是怎么疼都不够,这一年多,她不在家,我竟是连心魂都跟着她去了”。
那边,薛宝宝等脱离宝幢等人的视线,忙将手心里握着的东西拿出来看,却是一张纸条。
虞信俏脸生冰,“不管是哪一次,他若是不小心靠近,我绝对不可能不知道,他是特意来偷听的!”
薛宝宝笑道,“于我却是简单,大哥哥托人从海边带的那批海货,我挑了最好的送过去,给她的生辰添几道菜就是”。
薛太太又想起来,对薛宝宝道,“你凤姐姐过几天生辰,给我们都下了帖子,听说你回来了,一大清早又遣人来了,特意给你也送了一张帖子。
林黛玉眨眨眼,扑到薛太太怀里娇笑道,“那我自是要的,妈给我的,我为什么不要?那么多珠子,难道就非得全给姐姐熬粥不成?”
一次是刚进神农山的庄子,与哥哥见面,另一次是在第二天,和哥哥在庄子的厨房里吃盖饭的时候”。
薛宝宝叹道,“不管姐姐怎么说,我只记着就是”。
马儿不紧不慢迈开了步子,他也不紧不慢地一颗一颗地将荷包里的果子往嘴里扔。
……
我记得当时是你说有机会一定要尝尝,又不是我说有机会一定要给你尝尝,怎么就成了我欠你樱桃了?
可惜宝幢是大佬,她不是,薛宝宝忍气吞声表示自己一定记得,告辞离开。
这四粒大的都是圆润成型的,凤丫头一个小生日,却也不必送这么厚的礼。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不管是信哥儿也好,还是英莲和玉儿也好,我都是拿着当亲生儿女待的,你们也不要和我外道。
是南星——
……
她这般看重你,你自然是要去一趟的,你们小姐妹们玩痛快了,就商量商量送什么贺礼,不必太贵重,但也不能失礼了才好”。
薛太太便邀着甄太太也一起去凑热闹,又叫薛沉家的去找个会开蚌的来。
说是最小的一颗,但也不算小了,在市面上买,至少也得几十两的银子,做寿礼算是极重的了。
至于他,他却也没有什么严重的症状,说不出话来,就是觉得嗓子不舒服,像是卡了东西似的,大夫看了,只说像是中了某种毒,嗓子四周经脉瘀滞,其他根本看不出来,只敢给他开活血化瘀和润嗓子的药。
海货都是用一只只大箱子装来的,送货的人刚走不久,想是为方便验货,这时候都还是打开的。
那人将珍珠取了下来,薛沉家的忙吩咐丫鬟去洗干净,放在小碟中送给薛太太几人看。
眼看着日渐中午,丫鬟们来催,三个女孩儿才起身往外走。
薛太太喜得一连声地念佛,“我儿痊愈回家,还开蚌就得珠,真真这兆头好”。
林黛玉拉着甄英莲和薛宝宝凑上前去看,看得惊喜连连,一连声地嚷着果然和书上写得一模一样。
从宝宝跟他说的情况来看,这一年多来,那个假和尚对她很好,甚至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真面目过。
当天,薛宝宝随着虞信回家,与薛太太等人相见、收拾睡下不提。
荷包是薛宝宝经常配戴的那种一长串年年有鱼的样式,每一个鲤鱼样式的小荷包中都放着不同种类和口味的坚果。
那人便将刀放到一边,去扒拉兀自还在蠕动的蚌肉,不多会,三四粒莹润粉白的珍珠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后面还连了一串未完全成型的小珍珠。
甄英莲慌得忙忙推辞,薛太太摆手,笑道,“你这丫头就是面嫩,别的我就不说了,你总也得和你林妹妹学几分厚脸皮才是”。
薛宝宝又是惊喜又是感动,甄英莲一直是这样,温顺沉默到几乎没有存在感,但她总是会在他人根本注意不到的地方,默默地将事情做得周全又妥帖。
如今大姐姐倒是学得一身本领,不但知道当归和茯苓几天浇一次水,连药性如何,能治什么病都清清楚楚呢!”
薛太太一粒一粒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又交给甄太太看,笑道,“这些小珠子没什么用,先放着看后面能不能再开出来这样的,做做珍珠粉什么的也就罢了。
林黛玉撒娇不依,薛太太就故意道,“你倒是说你不是厚脸皮,我只问你,我们再开一个,里面得了珠子就全部给你,你要不要?”
“剩下这三颗,这最大的也做个戒子,给你娘,这两颗中等的,正好差不多大,你就自己做一对耳坠子,正好去荣国府吃酒戴”。
姐妹们相逢,自然有一番贴己话要说,三人去了无动力乐园,坐在秋千上一边晃着一边说着别来之情。
薛宝宝,“……”
虞信冷笑,“什么应当,就是不可能,那个什么南星不是宝幢特意派过来偷听我们说话的,我虞信的家私都送给他!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个假和尚看着道貌岸然的,却绝对不是个好东西,现在信了?”
可惜,薛施主走了,也许很久,他都吃不到薛施主做的东西了……
林黛玉看到薛宝宝,眼泪就滚了下来了,扑上前抱住她,哽咽叫了声姐姐。
<div class="contentadv"> 薛宝宝眼圈也红了,安慰了半晌,林黛玉方止住了哭。
如果宝幢真的因为宝宝厌恶、害怕他,一怒之下像对付他般对付宝宝,他根本护不住宝宝!
虞信脸色更冷,却半点口风不敢露,只狠狠戳了戳她的额头,“回去就给我写一万遍,这天底下的男人除了哥哥,谁都不能信,那个宝幢是,那个什么南星也是!”
薛宝宝和林黛玉也帮着说话,甄太太和甄英莲这才收下了。
薛太太便命再开两个蚌,林黛玉和薛宝宝一人一个,竟也都开出了珍珠,于是商量着各自做了首饰。
薛太太叹道,“信哥儿本事,连他手下的也个个本事,这海蚌虽则比河蚌大,却也没有个个见珠的事,偏偏他们就一挑一个准!”
她这话一出,一屋子主子奴才连连点头,薛宝宝更是笑得见牙不见脸,嗯嗯,哥哥最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