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必做,”
未料,陆明熙却听到魏云台这样说,她心中顿时不满,面上却不解的看去。
“你身体不好,不适合操那些心,顾好自己就好。”想着今日书房,父亲冷声的警告,魏云台心中担忧,语重心长的对陆明熙说。
他了解他的父亲,最是说一不一的人,他既然说了他再因为陆明熙昏了头做出糊涂事,便不介意宁国侯府有一个病逝的世子夫人,就能说到做到。
而他,什么都做不到,如今,只能哄着明熙,不过还好,她素来乖巧懂事,想来会没事的。
丝毫不知缘由,听到魏云台这样说,陆明熙心中恼怒,她垂眼掩去里面的不甘,轻声应了一句好。
“云台,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她轻轻依偎进魏云台的怀中道,袖中的手攥紧,掐的手心生疼。
陆明华那时还能掌府务,现在魏云台却让她什么都不要管?
她不服!
魏云台心下一松,含笑道,“母亲那里生气,你别担心,只要你听话懂事,母亲早晚会知道你的好的。”
陆明熙只想着两个老的早早没了,她好上位,谁稀罕他们的喜欢。
她如此想着,轻声应着。
两人喁喁私语,一时亲密。
另一边,陆成颂办的宴会,可谓是宾客盈门,然而,直到宴会开始,魏云台和陆明熙都没有来,不止没来,竟连个过来穿句话的人都没有。
感受着堂中诸人隐晦的视线,他一张脸都僵了。
之前他显摆女婿得力时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难堪。
堂中气氛一时微妙,一直等到一个出乎预料的客人登门,才算缓解过来——
“昌平郡王到。”下人进来禀报。
身为郡王,竟然来参加一个伯父一房的宴会,无疑让人侧目。
陆成颂忙把人迎了进来,燕容辰扫视一眼,却有些失望。
“你那女儿怎么不在?”这些日子他一直心心念念着,本以为今日能见到,却没想到,人竟然不在。
陆成颂满脸的笑忙解释着,还说出了陆明华的地点。
燕容辰眼神一动,若有所思。
那个地方,说来他也是知道的,只是这段时间忙着,一直没想起来去而已。
时隔半个月,衣服换做了单薄的夏裳,陆明华终于能出门了。
站在门外,看着山间越发浓郁的绿意,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李嬷嬷终于放你出来了?”燕元华含笑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她转头看去,笑着唤了句‘元公子’
满山青翠,她回头一笑。
燕元华倏地就想起了三月枝头绽放的桃花。
“你伤的不重,半月足够养好了。”燕元华眼也不错的看着,目光扫过她的脚踝。
桃红色裙角绣着一只桃花,只露出绣鞋一角,上面镶嵌着莹润的珍珠。自然而然的一眼,他继续看向陆明华。
“元公子你这话说的太晚了。”陆明华笑道,眉眼轻动,佯做出一副嗔怪的模样,“若是你早些说,说不定我能早些出来。”
“唔,难道李嬷嬷没告诉你,就是我说的你今天可以出来的?”燕元华笑了。
“什么?”陆明华睁大眼睛。
“琵琶声,还是得快活些才好。”燕元华眉眼含笑,带着打趣的说。
“这……是我疏忽了。”陆明华这才回神,闹了个脸红。
前几日被关的憋闷,她弹琵琶的时候难免就带了情绪进去,当时不觉,如今听了燕元华说,才觉不妥。
“不过陆小姐的琵琶很好听。”看她不好意思,燕元华忽然一笑,口中赞道。
骤然被赞,陆明华下意识抬眸看向燕元华,眼中泛起点点星子。
“真的?”她有些不确定的问。
“自然。”燕元华给与肯定的回答。
陆明华就不由笑了,而后又摇摇头,说,“我还差得远呢,终究是好些年不练,有些生疏了。”
说着话,燕元华已经走了过来。
两人默契的抬步,向前走去。
“我觉得很好。”燕元华笑着说。
这人一直都带着似乎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坚定,连他说话时,字字句句都无比笃定,仿佛他所说的,都是真心之言般。
听着他的话,饶是不自信如陆明华,都油然升起了一股信心。
好在她到底理智还在。
“元公子莫要这样夸我了。”陆明华失笑,而后又道,“我想要寻一位老师,却又不知该从哪里着手,不知元公子可有推荐?”
“老师?”燕元华沉吟片刻,见着陆明华侧眸看来,眼中细微的期待,笑道,“这我倒是不知,代我回去问过家里人。”
“这就不必了。”陆明华下意识拒绝,她自觉现在和眼前这位元公子已算熟识,才能开这个口,可她和元公子的家人又不熟悉,哪里好劳烦对方这样动问。
“无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燕元华不以为意,见着陆明华还要拒绝,又笑,道,“莫非陆小姐不放心我?”
“元公子!”一看他这玩笑的模样,陆明华不由无奈,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交给我就好。”燕元华直接道。
陆明华只好咽下拒绝的话。
“陆小姐,不要觉得需要别人的帮助是种麻烦。”燕元华素来散漫的眉眼忽然变得认真起来,“我们是朋友,我心甘情愿帮你,你要是不让我帮,那我可要自我审视一下了。”
“什么?”不解他为何这样说,陆明华下意识追问。
“审视一下,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竟然会让朋友觉得我会嫌她烦。”燕元华说着又笑起来,不是那种灿烂的,而是专注的,真诚的。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陆明华怔然着,又疑惑着。
是这样吗?
从没有被爱过的她不懂,却又想要相信燕元华的话。那种存在他话语中的感情,对她来说,太过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