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罗一挥手,队伍开始收缩,两骑并列,楚欢三人在中间,西梁兵分布前后,毛罗一声令下,“呛呛呛”之声大作,众西梁兵已经拔出刀来,距离那山间缝隙还有小段路,毛罗先停了下来,楚欢就见到高高的山头上,有几名西梁兵冒出来,其中一人手拿令旗,打了几个旗语,毛罗一挥手,一名西梁兵飞马驰而出,手中也多了一只小旗子,回了旗语,山头的西梁兵又打出旗语,毛罗这才一抖马缰,率先往那山间缝隙过去。
队伍就像苍穹下的一把利刃,缓缓插入了山间缝隙之中。
峡内两旁石壁峨然笔立,就似乎是用刀细细削成,竟然是十分的平整,想要从两边石壁攀上山,便是功夫再高,那也没有任何的可能。
这峡道当真是十分的狭窄,怪不得毛罗让手下人两骑并列,这峡道还真只能勉强让两骑平行而过,两边石壁的挤压感,甚至能让人心中生出极强的压抑感来。
楚欢抬头仰望,天空只有一线,又蓝又亮,峡内岩石都是深黑色,乌黑发亮,虽说天空太阳高高挂起,但是这条峡道十分深邃,阳光根本照射不到底部,显得十分的昏暗,楚欢也不知道这条峡道有多长,当她抬头望着那一线天空之时,脸色很快就显出吃惊之色。
此时他却已经看见,在前方不远的山壁上,竟然悬挂着巨石,巨石紧贴在石壁上,也不知是如何悬挂住,但是楚欢却明白,只要石头落下来,这条峡道必然会被堵死,此时楚欢真正明白何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行了好一阵子,才走出狭窄的峡道,前面陡然开阔起来,量变依然是山岗,行了个把时辰,才将星星峡完全抛在了后面。
阳光明媚,再无沙漠中的炽热,其后反而有些寒冷,又行了许久,终于瞧见了行人,都是普通牧人的打扮,所过处,偶尔也能瞧见几处零星的帐篷,所见人迹,却也还是很为稀少。
又过了半个时辰,前方渐渐显出绿意来,清风徐徐。
毡帐也渐渐多了起来,除了牧马的牧民,还有成群的牛羊,牛羊黑白分明,犹如天空的云彩点缀着渐渐显露出来的草原。
毛罗放缓马速,调转马头过来,到得楚欢几人身旁,淡然道:“希望你们可以给族长一个解释,否则你们若真是探子,已经知道了我卓颜部的本部所在,定是有命来无命去!”他也不多说,拍马飞驰,率先冲上了前面的一处高坡,队伍也散开来,押送着楚欢三人上了高坡,等到了高坡之上,楚欢从山坡上俯瞰下去,眼前便陡然开阔起来。
山坡下面,竟是连绵十数里的毡帐,密密麻麻,一望无垠的草原没有边际,毡帐那边热闹纷呈,远方的草原上,更是牛羊如梭,多如牛毛,更有许多牧人骑在马背上,飞驰来回。
楚欢更是能够看见,草原左前方有一片山岗,而右前方则有一处湖泊,从山坡上往下去,那湖泊形似月亮,面积巨大,一时间望不到头,却能够看出那湖泊的形状如同月亮,想来就是月亮湖了。
卓颜部的本部,便是在月亮湖畔。
那密密麻麻的毡帐,显示出此处至少有数千人居住,其间有一处毡帐算得上是鹤立鸡群,规模甚大,牛皮覆盖,毡帐顶部有金色的尖顶,阳光之下,那尖顶十分的耀眼,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在那金顶毡帐前面,则是竖了一根白毛大氂,楚欢只觉得那毡帐之中容纳百把人都不存在任何问题。
营地四周,竟然挖着壕沟,栅栏成排,栅栏边上甚至布着鹿角尖桩,毫无疑问是用来防备敌袭所用,整个卓颜部营地四周,竟都是围了一圈栅栏,有几处入口,入口处都是有西梁兵把守,营地附近几里外,有小队的西梁骑兵游弋巡逻,全副武装,十分谨慎。
毛罗已经带着众人下了山坡,往营地过去,尚有一段距离,便有一队骑兵飞驰而来,毛罗拍马上前,说了几句话,骑兵队催马过来看了看楚欢三人,也不多说,拍马离去。
到得一处入口,守兵长刀交叉,毛罗取出一面牌子,兵士瞧见,这才点头,毛罗却已经回头道:“你们等着!”拍马独自进了营地之中。
在山坡之上,到时还能一睹营地的全貌,但是到了门前,却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毡帐交集,层层叠嶂,看不清毛罗往哪里去,等了好一阵子,便见到毛罗领着一队人马过来,有五六人之多,也都是全副武装,毛罗出了来,指着楚欢三人道:“便是他们!”
跟来的队伍,也有一名百夫长,点点头,毛罗这才一挥手,竟是领着手下那群西梁兵原路折返,看样子竟似乎是要重新回到卓颜石林。
那百夫长令兵士将三人扶下马,兵士们也都下马押着三人,跟着那百夫长进了营地,顺着毡帐穿梭一阵,营地内的西梁牧民们瞧见被绑着三人入营,更瞧出楚欢和媚娘是秦人,都是窃窃私语,行了一阵,百夫长吩咐兵士将楚欢和媚娘带到旁边一处营帐,却只是让绮罗跟随他去,绮罗倒是毫无畏惧,却是吩咐西梁人:“你们不要怠慢他二人,否则你们吃罪不起!”
她此时双手被绑,是阶下囚,但是却完全没有沦为阶下囚的觉悟。
百夫长也不理会,带了绮罗离开,另有兵士将楚欢二人带入毡帐之内,随后便在外面守卫,也不与楚欢二人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