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光睁开眼。
她全身被被蒙住,看不见他脸,只能听他讲话。
“谁要等你。”她嗤之以鼻,却搂紧了他的脖子。
热烫的呼吸扑在赤|裸的肩头,激起他一阵战栗。
“不用你等。”他说,“我定会回来带你走。”
萧扶光只是烧得糊涂,心思却是一点儿都不糊涂。
她伏在他背上,被他颠得鼻子频频碰他赤|裸的肩头。小阁老有骨气,膀子也硬,碰得她鼻子疼。
萧扶光嫌弃地将头枕在他肩上,闭着眼问:“你怎么这样殷勤?”
司马廷玉哼了一声:“若你我从无交集,你就是病死又与我何干?”
病着的人心防脆弱,心思敏感,即便强硬如萧扶光,听了也不好受。头微微一偏,张口啃住他肩膀,咬出两个牙印儿来。
可这点子疼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咬吧,另一边也咬一口,就齐全了。”司马廷玉背着她下山,“如果我不来,此时你待如何?”
萧扶光闭上嘴巴,顺手擦了擦他肩上的口水印子:“没有你,我现在应该已经在东昌府了。”
司马廷玉脚底一滞,问:“为何非要去东昌府不可?”
萧扶光打了个喷嚏,眯着眼道:“三年前檀沐庭媚主,称病不看医,却召各地铃医术士为他看病。彼时我娘病重,我听说有位老人能治沉疴,便去寻他,碰上同样来寻人的宇文渡。因我曾同宇文渡好过一阵,想要他卖我个面子,待医治我娘之
后再使人回京。宇文渡也应下,没想到回兰陵的路上却碰到檀沐庭派来的人,那些人杀了老人,耽误了我娘的病情。”
说完这些话,萧扶光几近力竭。
她声音并不大,还带着鼻音,司马廷玉却是听得真真切切,却仍有疑惑——既是檀沐庭所为,她为何不直接告知景王?景王摄政之下,处置檀沐庭不过杀鸡那样简单,她为何非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来东昌府?
不等他出声问,便觉肩上一阵湿热,好似她流泪了。
司马廷玉怔了一瞬,出声劝慰:“我当什么大事,你早告诉我不就好了?我定不会拦着你。”
萧扶光风寒加重,不慎流了他满肩的清鼻涕,当他又要出言嘲讽,未料他说话如此温和,吓了一跳的同时又觉得此人多半是有病。
“小阁老清正廉明,不是说不要斜封官?”她拿他的衣裳在他肩膀上擦干净后才肯伏在他肩头。
司马廷玉叹了口气,又道:“你好好同我说,我自会考量。”
萧扶光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司马廷玉背着她淋雨,脑中却满是她那句“我曾同宇文渡好过一阵”。
他要尚郡主,郡主若不点头,他什么也做不成。
她可倒好,逍遥自在,还同那块炭搅在一起。
“宇文渡就这样好?”司马廷玉越想越来气,咬腮半天,终于问出了这么句话。
萧扶光歇了一会儿,这才有力气同他继续说话。
“他不好。”她慢慢说,
“没主见,长得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