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英心道:还不是您先起的这个头?
“兄长虽要务缠身,可这些年我也曾几次三番去帝京。”檀英又道,“帝京水土养人,兄长与从前大有不同了。”
萧扶光竖起了耳朵。
“大有不同?”司马廷玉问,“哪里不同?”
“自是气度不同了!”檀英自豪道,“我檀家祖祖辈辈扎根济南,哪里有人考过科举?兄长自入了帝京,全然不似以往,举手投足俨然已不是从前那个不知世故之人了。从前兄长恣肆,如今内敛许多,真真是个人物了。”
司马廷玉看向萧扶光,见她面露失望之色,便又问:“只有这些?其他变化呢?”
檀英想了想,小声道:“其他…其他就没有了。”
他说得含糊,而后继续献媚。
司马廷玉早便看他不顺眼,挥了挥手,将檀英赶了下去。
檀英一边眼神示意萧扶光好生伺候,一边贴心地拉上帘子,又下楼梯奔林嘉木与陈九和而去。
人一走,萧扶光站起身,瞪眼瞧司马廷玉。
“小阁老倒是会享受,看个戏还有人伺候捶肩捏腿。”她叉腰冷笑,“舒坦吗?”
司马廷玉躺回座椅上,连连点头:“郡主亲自前来,怕是皇帝都没有这般待遇。从前囫囵度日,今日方知何为享受。管它舒坦不舒坦,臣这辈子算是值了。”
小阁老气人是真气人,可只要他愿意,总有一百种方法能叫
你消气。
萧扶光气焰灭了大半,这才抱臂道:“算你识相。”
“檀英所说你已经听见了。”司马廷玉捻起盘中一颗葡萄递给她,“他不觉得檀沐庭已经换了人,那么十有八九现在的檀侍郎是假的。不过现在那位倒也算聪明——檀家老夫人还在,自小看着几位子孙长大,檀英对兄长心存敬畏,那位老夫人却不会,她定能辨别得出。”
“而且檀英刚刚也不对劲儿。”萧扶光不吃葡萄,又扔回盘里,“如今的檀沐庭同当初定有不同,而檀英含糊了半天却不回答,说明他知道从前或者现在的这位檀沐庭有不为人知或难以启齿的秘密…”
萧扶光话说一半儿,司马廷玉将葡萄剥了皮后递给她,郡主这才肯吃了。
樱桃小口一张,葡萄嵌了进去,一口爆汁,嘴角渗出点滴汁水。
她懵懂不觉,伸袖拭了,只余一抹果香。
古来英雄无数,从来难过美人关,难道美人只一副皮囊艳丽非常?
非也。
有时娇,有时忧,有时悍,有时羞。任你有雄才大略,也难敌她一人千面。明明未知人事,却有撩拨心弦的本事,就是这样矛盾,你拿她有何办法?先出手的是她,心神先动的却是你,你就是死也只能怨自己没了防备。
司马廷玉喉结动了一动,眉头紧锁,双眼隐在眉骨之下,晦暗不明。
“阿扶,我认为檀沐庭他…”
他正说着,
忽然台下一阵喧哗——原是台上的白素贞被法海擒住,就要关入雷峰塔下。
众人愤愤不平,大骂秃驴棒打鸳鸯,真不是个东西。
萧扶光只听到檀沐庭,回头问:“你觉得檀沐庭怎么?”
她恨死了檀沐庭,听到这仨字儿就往近了凑,近到一呼一吸都有葡萄香气。
司马廷玉脚下一绊,紧接着长臂一伸,将她人整个儿卷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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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是甜文吧别不信,这俩还不到真齁的时候。男女配也还没开始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