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雁楚漆黑明亮的瞳孔微微收缩,磁性十足的嗓子比平时还要低沉,像压抑着体内翻滚不动的风暴,问得危险极了。
“和我在一起,你很勉强?”
事实上,这些天和陆雁楚在一起,江初夏还真是有点勉强的感觉。
因为没了对他的记忆,他所有的好便都变得莫名其妙,她无法心安理得去享受,反而抱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顶着小心翼翼的压力,能不勉强吗。
“说话。”
这边江初夏还在想着,陆雁楚已经等不及了,嗓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气场比平时要可怕多了。
病房里的气温似乎都随着他冷冷的语气跟着降温了。
她不由打个冷颤。
她感觉到了。
他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的生气。
江初夏虽然怕他,但重活一世,早已不是上一世的怂包,还真就把心里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坐在病床上,微仰着头,压抑着心里对他的那一丝惧意,很认真的说道。
“不是勉强,是觉得压力太大,陆先生,以往我们发生过的事情我是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现在的你对我来讲就是一个陌生人,纵然有这几天的相处,但我对着你还是小心翼翼的,甚至每天还希望着你不要来探望我就好了,这样我一整天都能很轻松,我从来没有抱过跟你恋爱结婚的想法,因为你不是我理想中的丈夫。坦白点说,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以后的人生和你扯上什么关系,希望你别再纠缠着我。”
江初夏的一番话说得不算快,陆雁楚的脸色随着她所说的一点点往下沉,最后结尾那句彻底冲破他引以为傲的忍耐力,以及触犯了他高傲的灵魂,和尊严。
陆雁楚目光似是一把能吞噬所有的火龙直射向江初夏,江初夏咽了一口唾液,仰着看他的修长脖子微微缩了缩,她是真怕他会把她就地正法。
江初夏是聪明的,最后一句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她就是想触犯到陆雁楚的底线,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和他断了。
果然啊,他比刚刚的非常超级生气还要生气,看着活像一个颗像是会随时爆炸的原子弹,就连一向她比较喜欢的俊脸看着都有些瘆人。
陆雁楚两手紧握的拳头紧了又紧,体内的每个细胞都似乎冒着火苗子,气得心跳加快,额前青筋跳动。
他伸手过来擒住了她尖瘦的下巴,力气大得几乎将她整个下巴都快捏碎了一般,脸上突然浮现了带着无尽寒意,让人胆战心惊又满含嘲讽的笑。
“江初夏,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我纠缠你?呵呵,还真敢说,不是结束关系吗,行,天底下我陆雁楚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勾勾手指头的事,别以为我真的有多稀罕你。”
陆雁楚已经到了极怒的边缘,心底的漫天大火已经让他没了理智,脸上挂着的皮笑肉不笑的浅笑犹如死神收敛人命最后的一丝笑,恐怖残忍至极。
江初夏下巴被他狠狠捏住,他是用了力气的,她痛得连话连话都说不出来。
平日里待她极好的男人完全变了个样,眼底蒙上一层极其浓烈的怒火,险些将她燃成灰烬。
江初夏想要拿开他的手,可他的手像是铁钳一样紧紧夹住她的下巴,她的力气根本动不了他半分。
陆雁楚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说过,自小到大,谁见了他不是称他一声陆大少,唯唯诺诺的,尤其是女人,哪个不是想方设法的讨他欢心,她倒好,仗着他对她的不同,竟敢触碰到他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