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师叔？”曲寒霖眼神敏锐，上下打量着烟烟，“你真的是书院的外门弟子？”

        不可能。

        外门弟子修为浅薄，低贱如蝼蚁。这姑娘能躲过他的剑，绝对是一只道行高深的女妖。

        他沉吟道：“还是说，裴师叔果然不怀好心，与妖勾结。”

        “喂，臭王八。”

        一道白绫如箭般射出。

        曲寒霖轻蔑冷哼，不以为意，伸手抓住。

        “嘶”，他痛得一颤，张开手掌，手心上划出一条血痕。

        烟烟生气地捏紧手：“不许你说小师叔的坏话。”

        小燕子依偎在她怀中，看起来非常乖巧。

        曲寒霖难以置信，居然有妖能让他受伤。

        少年的好胜心激增：“你到底是什么人，最好说清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我呀，我是大鲨鱼，”烟烟耸耸肩，“专吃你这只臭王八。”

        曲寒霖自然知道如何激她，冷静道：“玄蝉院长生前最信任的人就是裴师叔，可他死后，裴师叔却不肯告知我师父泰山石所在何处，显然是心怀鬼胎，想将上古煞气占为己有，扰乱天下，令人不耻。”

        “什么泰山石，什么煞气，乱七八糟的，”烟烟真诚发问，“你师父又是哪只臭王八，小师叔凭什么要告诉他，你们全家不会都有病吧？”

        “不许你侮辱我师父！”

        曲寒霖眼神发狠，足心悬空，剑走如电，去势之急，千钧一发。

        烟烟一手护住燕子，一手拈住三指，掌心聚风，向外一推。

        掌风与剑气相撞，发出剧烈的一声响。

        “听风谷的信手拈风，”曲寒霖停下剑招，冷冷道，“你是何满的人？”

        “你说的是何大少爷，他是我朋友，”烟烟摇摇头，“我却不是他手下。”

        她以前为了气老头，不学老头的功法，偏偏学书上写的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不过她一时兴趣，学得并不深刻，只是看起来像模像样。

        还好对方并未下重手。

        曲寒霖听她否认，并不着急，下一剑微微加力。

        剑气看似将要擦过烟烟头顶而去，其实中路急转直下，刺向面门。

        “呸，臭王八，打人不打脸。”烟烟急急抽出白绫，如海浪一般将剑气劈成零碎，接着快速躲闪。

        零碎的剑气依然威力巨大，有几块割破烟烟的衣袍，露出少女雪白的肩头。

        小燕子担心地看她的伤势。

        立刻又低下头。

        非礼勿视。

        “无涯海的惊涛骇浪”，曲寒霖脸色不善：“你跟慕容姑娘有什么关系？”

        “哦，原来你这只臭王八，也会礼貌地叫别人姑娘，”烟烟格的一笑，“怎么，这位慕容姑娘是你的相好？”

        她鼻尖沁汗，已然有些吃力。

        可看着臭王八脸色越来越差，只觉真好玩，衣服弄破了也不甚在意。

        小燕子忧虑地“咪啾”叫了一声。

        “别怕。”她轻声安慰道，“我会保护好你的。”

        曲寒霖盯着她的肩头，肤如凝脂，冰清玉润，听她说话既娇且嬬，语音柔软。

        不由得心神一荡。

        师父曾说，这世上有一种魅妖，蛊惑人心，最要提防。

        他正容亢色，飞剑而起，口念咒语。

        身后剑气化为千道万道，排山倒海般疾速落下，如万箭齐发，声势骇人。

        “哇，臭王八也学孔雀开屏呢！”

        烟烟暗想，这人修为倒是上乘。

        不过她仗着有紫金甲护体，并不慌张，反而飞快抖动白绫，如山峦般叠嶂起伏，在身前筑起一道屏障，虽不知道能不能起点作用，但毫无作为可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总得耍点花招才有意思。

        她不知道手中的燕子已是神色凝重，随时准备出手。

        “华清峰的崇山峻岭？”曲寒霖显然是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华清峰的招式？”

        他急收剑招，万千道剑气在半空中顿时化为乌有。

        烟烟都是为了好玩瞎学，并不知道这些招式的名字，眼下见他神色苍白，关心之至，心想难道他是华清峰的人。

        故意气他道：“是吗？这是华青峰的？这招最不好使了。”

        曲家，何家和慕容家各有绝学，互不相通，而且她使得这些招式，都是地位高贵的弟子才能学习到的。

        “你到底是……”

        曲寒霖话刚出口，忽然脚下一个不稳，却见脚下的地翻滚起来，头顶上的石砖也开始松动，马上就要砸落下来。

        密室中间的烛火剧烈地跳动，渲染了几分末世之感。

        烟烟也吓了一跳，“喂，我不跟你打了，这房子要塌了。”

        她紧张地抱紧燕子，用下巴蹭来蹭它柔软的脑袋。

        少女的下巴光滑温暖，燕子忽像是被定住一般，身子僵硬，一动不动。

        烟烟以为它也害怕了。

        心想这房子待会要真是塌了，就把燕子塞进衣服里面，用紫金甲护它安全。

        “你这湖里的女妖，”曲寒霖冲她喝道，“还不快点带我出去。”

        “什么女妖，女妖有我长得这么好看吗？”

        死可以，斗嘴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