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烟继续怼回去:“再说了,你怕什么,王八壳硬的狠,砸不死你的!”
头顶开始落石,曲寒霖不再理她。
他半蹲着将剑插入地上,静心凝神,剑气聚涌。曲寒霖的手微微颤抖,奋力稳住地动天摇。
余光瞥见女妖身形飘逸,绕着四周墙壁在找什么。
其实烟烟刚才就注意到了,东面的墙壁上有一块石砖突出来,她耐下性子,用手指一一敲动其他三面墙壁。
很快,每面墙壁上都突出一块石砖,按照东南西北分别刻有四个字:果,丁,易,折。
“这是什么意思?”曲寒霖站到她身后。
“别吵。”烟烟少有的正经起来,皱眉思索。
她侧颜莹润,秀眉如烟,在烛光下,让人心生恍惚的美。
曲寒霖一怔。
果然…是魅妖。
“啊,我知道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烟烟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密室中间,张口就要吹熄蜡烛。
“你要干嘛?”
曲寒霖伸手就要去抓住烟烟的手臂,被她侧身躲过。
烟烟奇怪地看着他,理所当然道:“看不出来吗,我要把这灯给吹灭了。”
曲寒霖严肃道:“现在的处境已经万分凶险,吹灭蜡烛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烟烟指着墙壁:“是这上面写的。”
曲寒霖重复:“果丁易折?”
“本来呢,我也不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不久前,有人教我写字。人有手脚,字有偏旁。于是我就想给几个字重组一下……”
天震地撼。
曲寒霖的剑颤抖着发出轰雷贯耳的嗡鸣。
他问:“如何重组?”
“按照方位啊,每面墙上的字都不一样。东属木,南属火,西属金,北属水。你再连起来读一遍。”
“棵,灯,锡,浙。”曲寒霖仍不明白,“这是何意?”
“笨死你算了。”烟烟叹了口气,心想若是小师叔在此,他们两人对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她振振有词:“浙灯棵锡,是这灯可熄啊。”
曲寒霖的身子晃了一下:“歪理。”
“眼下除了听我的,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烟烟摊摊手,扭头转向蜡烛。
“等等……”
曲寒霖下意识地伸出手护住蜡烛,神色挣扎,犹豫不决。
烟烟打量着他,眼珠一转,恍然大悟笑道:“你不会是怕黑吧?”
神情甚是慧黠。
曲寒霖心想不好,被这魅妖发现自己的弱点了。
他紧抿唇线:“我只是觉得事关重大,再考虑考虑……”
都说人记不得三岁之前的事情,可是他却清楚地记得那个夜晚,极黑极黑。父亲的瞳孔急速放大,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醒来。
襁褓中的婴儿嚎啕大哭,不知道自己从此失去了父亲。
这件事是他永远深藏在内心的秘密。
一只白皙柔嫩的手伸了出来。
烟烟道:“我牵着你。”
她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曲寒霖苍白的脸色。
这只魅妖。
比师父告诉他的……还要凶险千倍,万倍!
奇怪。
烟烟低头看向怀里。。
燕子的身体冰冰冷冷,像死透了一般。
曲寒霖没有动作。
他怎么可能跟一个魅妖纠缠不清。
只是,他的剑已经逐渐支撑不住,头顶石砖纷纷下落,发出巨大的声响,与剑鸣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烟烟抓紧时机,撅起嘴飞快吹熄了蜡烛。
眼前瞬间一黑,耳边只听得见乱石翻滚,紧接着脚下一空,少年少女一同掉了下去。烟烟紧紧抱住燕子,“别怕,别怕,姐姐在呢。”
燕子脸色通红,还好黑暗中看不出来。
成百上千的烛光依次亮起,静默而神秘。
烟烟环顾四周。
十个铜人围成一个圆,他们两人正处在圆心,笼罩在阴影中。
巨人身长五米,手持大斧,个个怒目圆睁,凶神恶煞,将他们紧紧包围住。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铜锈味。
“新的密室?”曲寒霖忍不住开口,望向烟烟:“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烟烟将燕子捧在手心,举到跟前笑眯眯道:“你知不知道啊,小可爱?”
裴砚之被她盯得全身发烫,沉默半天最后憋出“咪啾”一声。
烟烟心想,这只燕子怎么一会冷一会热,不会是生病了吧,待会出去了送去给小师叔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