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姐夸他了诶,夸他了诶。
不过。
他挠了挠头:“我看咱们要不还是一起走吧。”
他曾经说过,不管徐观梅选什么路,不管是多么难走的路,他总会陪她一起的。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要算数的。
“哎呀不要浪费时间啦,”烟烟看出来徐观梅亦另有隐情,不想与人同行,她眼珠一转,一把拉住何满,“那就委屈少谷主保护我们了。师姐注意安全,待会咱们在这集合。”
徐观梅点点头,瞬间消失在木道的方向。
烟烟飞快地松开手,将何满往外一推:“少谷主,快去追吧。”
何满在这一拉一推之间反应过来。
徐观梅打算独行,师妹的意思则是让他暗中保护。
“那咱们也出发吧,”欢娱笑盈盈道,“不知师妹想选哪条道?”
我想选哪条道还不得看你想去哪条道?
烟烟扬起脸,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言之凿凿道:“我都听师兄您的啦。”
欢娱指向前方,“那就这条吧。”
这条道初极窄极黑,过了洞口视野顿然开阔起来。
春光明媚完全不像夜晚,烟烟略有不适,揉了揉眼,耳边传来一阵鸟语莺歌,眼前绿地茵茵,柳枝招展,花香不住地往鼻口之中钻去。
一条湖水清澈如镜,一座拱桥连接湖两岸。
两岸房屋高低错落,白墙黑瓦,檐角斜飞,自带清雅。
像走进了一处江南水乡之地,或是桃花源。
烟烟还是见识的少,不然她就会知道,这里的风景与彭阳县别无二致。
“人生不过生死,世事不过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
欢娱喃喃道,“此处名为求不得。”
“若能待在如此风景秀美之处,”烟烟说道,“人生还有可求不得的呢?”
“景致虽美,若无人欣赏,亦不过一场虚空。由此可见,人比景色难求。”
欢娱慢行在烟烟身后,两人走在桥上。
烟烟捡起一块石子朝湖中扔去,激起圈圈涟漪,“这倒是。所谓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师兄这是有所求不得之人?”
没有回答。
静悄悄的。
烟烟盯着湖里的涟漪,待它渐渐散去,又耐心地朝湖里继续扔石头。
如此反复,待她将手里的石头全部扔完了,才回过头来。
果然,身侧早已经空荡荡。
桥上只余她一个人。
柳枝在风中轻轻飘摇,曼妙柔美。
她叹了口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过了很久,才从空中缓缓响起一句话:
“李姑娘,对不起了,我今天必须要用你的魂来救她。”
这处幻境果然就是由欢娱所设的。不过他到底所图为何,烟烟还没搞清楚。
想用她的魂,属实有些不自量力。
烟烟不以为意,抬脚一个人继续往前走去。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前面的小屋里有人在唱戏。嗓音宛转悠扬,清音幽韵。
这声音……同先前在灯影楼屏风后的女子一模一样。
烟烟轻跃身子,落到窗前。她伸出手戳破窗纸向里张望,只见一女子端坐在白色幕布后,手里举着木杆,口中清歌唱曲,正操纵着人物道具出演皮影戏。
她身边的桌子上,与灯影楼中所见,同样摆满了白色的宣纸,剪刀,线团和五颜六色的皮制品。
如出一撤,丝毫不差。
唯一不同的是,针线的篮子里摆放着一只人偶,精致干净,看起来是女人极珍视的。
烟烟的视线落在那只人偶上。
这张脸……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这种诡异的画面,烟烟还是被吓得向后一步。
“谁?”屋子里的女子抬头,开口问道。
烟烟刚想答话,一只修长的手拉住她。
她转过头来。
裴砚之脸色苍白,全身冰冷,像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他冲她轻轻摇头:“这里是幻境,她看不见我们的。”
“小师叔,是你。”
烟烟踮起脚,张开双臂抱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