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杏开***,现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想知道发生在这个可怜姑娘身上的故事。
“我出身在一个书香门弟,爹是秀才,家中有几田薄田,请了婆子和丫环,日子还算过得去。我自幼喜欢看医书,立志要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女大夫。后来听闻东阳城里有位神医,便带着丫环兰儿来到东阳城,想拜他为师。”
“初来时,我在城中租了房子,与兰儿一起住,后来进了杏芳馆,管事说照规矩,医女必须住在杏芳馆,我初来乍到,不想坏了规矩,便住进了杏芳馆,兰儿每日都来瞧我。管事安排我在一楼大堂,为坐诊大夫打下手,闲暇时,坐诊大夫也会点拔几句,教些医理。但来了两个月,我连神医的面都没见过,管事说,只有勤奋好学且有天份的医女,才有资格上楼,被神医亲自教导。于是我很努力,夜里挑灯看书,在自己的胳膊和腿上练习扎针,我希望我的努力被神医看到。”
“第三个月的时候,神医终于看到了我的努力,要亲自教导我,我兴高采烈上了楼,喝了神医泡的茶,全身乏力,神医趁机玷污了我。我以为自己倒了大霉,后来才知道,我的不幸才刚刚开始。”
“我被逼着以各种名目侍侯男人,这些男人里头就有王知州,他喜欢用羊皮鞭抽我,抽出血痕,以满足他的恶趣味。”
说到这里,兰杏冷冷瞟向王知州,“知州大人,我说的对么?”不等王知州答话,又哀哀叹了口气,“如今我陷在泥潭里,只担心一件事,就是我的丫环兰儿,她久未见我,定会起疑,要么去医馆找我,要么回家禀告我爹娘,可我深陷囹圄这么久,从没人来找过,我担心兰儿若不是已遭不测,便是落到同我一样的下场……”
兰杏忍了许久,终是潸然泪下。
围观群众没有像昨日那般愤慨,更多的是沉默,很多妇人小媳妇都落了泪,有些汉子也红了眼眶。
“真是可怜见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悲惨的事。”
“想不到啊,张神医竟是个畜生,亏我昨日还替他说话。”
“一连两个姑娘来告官,张神医连面都不露,定是做贼心虚。”
“……”
王知州冷眼扫过人群,说来也怪,昨日那么多挑事的,今日一个都没有,可放眼望去,每个人的嘴巴都在动,“嗡嗡嗡嗡,”像蚊子哼哼。看那里三层外三层的阵仗,只怕全城的人都来了。他总不能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抓起来……
他拍了拍巴掌,“故事说得很好,可惜不是真的。本官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与昨日报官的女子是一伙的,其目的是抹黑朝廷命官,引起恐慌,借以滋事。你从何而来,本官不知,有没有你所说的那个丫环,本官也不知……”
场外一声凄厉的叫声打断了知州大人,“小姐——”
众人一看,一名身形瘦小的姑娘从人群里挤出来,冲进衙门,抱住兰杏。
“兰儿……”兰杏亦与她抱头痛哭。
“果然有个丫环。”
“这小丫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她穿着打扮,好像……”
“大人,”有人一摇一摆的上了公堂,“奴家给大人请安。”
这个人一出现,人群里的议论声就大了。
“是秀翠楼的翠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