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来了,难不成真跟暗门子有关?”
“别吵,听她怎么说?”
翠姨是秀翠楼的老鸨,王知州自然认得,见她突然出现,有些意外,不过秀翠楼在东阳城立足,要受他的庇护,不可能跟他唱反调吧?
他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奴家方才在外头听这位兰杏姑娘的遭遇,不免心酸。突然想起数月前,秀翠楼收了个叫兰儿的小丫头,人伢子嘛,只说代人行事,自不会透露主顾是谁,我也没多问。不过那丫头太瘦,跟棺材板似的,便是调教出来,客人也不会喜欢,所以一直在秀翠楼里打杂,却原来是杏兰姑娘的丫环。奴家虽是风尘中人,也愿行善,所以让人把兰儿接来与兰杏姑娘团聚。”
人群里立刻又议论开了。
“原来兰儿真被发卖了。”
“真是作孽。还好落在翠姨手里,不然主仆两个也难有团聚的一日。”
花悦容等兰杏和兰儿哭完了,对兰儿道,“你说说,是怎么被发卖了?”
兰儿扯着袖子擦眼泪,抽泣着道,“我日日都去瞧小姐,可突然有一日见不着了,管事的说我来得不巧,姑娘在楼上跟神医学医理,要我明日再来瞧她。我知道小姐一心想跟神医学医,便没去打扰,转身回去,可刚进巷子,就被人从后头捂住了嘴,我闻到一股香味,便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在秀翠楼了。”
“这些都是你们一面之词,可有证据?”相比昨日,王知州冷静许多,“现下只能证明兰儿被人伢子卖到秀翠楼,与杏芳馆何干?”说完,狠狠瞪了翠姨一眼。翠姨躲开他的目光,垂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发抖。
人生是个大赌局,这一把,她也不知道自己赌对了没有?
这时,随从匆匆进来,在王知府耳旁低语几句,知州大人立刻变了脸色,拍案而起,“把堂上之人通通抓起来,一个也别漏下!”
今日他做了准备,东阳城所有的衙役官差都调集在此,一半在堂上,还有一半在后院待命,手里有兵,便是底气,谁都别想糊弄他。
“我看谁敢动!”花悦容一声大喝,拔剑直逼王知州。
王知州是贪生怕死之辈,见明晃晃的剑刺过来,吓得直往桌子底下钻,扯着嗓子喊,“拦住她,快拦住她——”
衙役们一时顾上不抓人,都跑去救知州大人。
人群里这时有人喊起来,“一群壮汉欺负几个姑娘,还有没有王法了!”
“东阳城就是被这些畜生弄得乌烟瘴气的!”
“狗官在东阳城一手遮天,鱼肉百姓,是时候报仇了,冲进去砸了衙门再说……”
有人带头冲进衙门与衙役拼命,气氛烘托到这了,一些血气方刚的汉子也跟着冲进去,“抓了狗官去知府,为几个姑娘伸冤……”
越来越多的百姓冲进衙门,连大娘小媳妇也趁乱抓起石头砸衙役,现场乱成一团糟。
王知府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他明明都安排好了,怎么就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