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道:“当然有人送啊, 镇东面的白家,镇西面的龙家,还有咱们乍子街的好几家, 都送过,但是全被钟小子一家一家送回去了。”
“我也记不清他说的那些话了,反正他就是没要, 平日里从学堂回来就帮陈娘子浆洗衣服, 在书店抄书, 给周边人家写信件。”
老板娘设身处地地想,要是他处于钟严这个境地,肯定不能拒绝那些财物, 所以心头觉着钟严以后会有一番作为, 平日里有客人要做衣服要浆洗衣服,都介绍来陈娘子这里, 盼着钟严念着这一点好, 以后多条路走。
老板娘跟林真挨得近,说话声音又小,除了林真其他人都听不到。
林真不由得看向钟严,然后看向顾栓子,他觉着自家便宜儿子虽然赶不上钟严这样的天才, 但要是读几年书能有钟严这样的品行, 也是不错的。
去屋里拿软尺的陈娘子很快出来了, 林真让顾栓子林柱子林石头过去量尺寸。
三个小孩儿顾栓子和林柱子差不多一样高,特别是顾栓子, 手长腿长, 看起来要比敦实的林柱子更高一点。
林石头比两人矮一小半脑袋, 但是有他阿父阿爹的基因在那里, 以后也是个大高个儿。
然后是林小幺和林真,两人是哥儿,身高差不多,都是一米六八到一米七。
量好尺寸,陈娘子收了软尺,对林真道:“全部衣裳做好大约要半个月时间,哥儿要是急,我先一人做一身出来,剩下的一身做好就拿去。”
“没问题,”林真从荷包里数出八十二文钱,递给陈娘子,“这是做衣服的工钱,陈婶子数数。”
陈娘子摆手:“衣服都还没做呢,哥儿等衣服拿到再给。”
“都一样,”林真把钱塞到陈娘子手里,“左右婶子家住哪儿我知道,不怕婶子跑了,我家就在乍子街马记粮油铺旁边,新开的一家吃食铺子,婶子做好了送到那儿就成。”
塞完钱,林真叫上顾栓子他们快步离开,老板娘在后头跟陈娘子道:“这个哥儿是爽快的,你把钱收着吧。”
老板娘悄悄看了眼旁边正把布抱进去的钟严,小声道:“你家钟小子翻过年就十三了,亲事有着落了没”
老板娘之前也问过许多次,陈娘子浅浅地笑着道:“他那性子掌柜娘子也看到了,心里头有自己的成算,我虽然是他娘,却左右不了他。”
“看他自个儿吧。”
老板娘哽了一下,要是能在钟严那里说得上话,她早就去钟严面前说了。
她讪笑几声,道:“是是,还是要看小辈喜不喜欢。”
“我那铺子叫家里孩子看着,先回去了,下次有活儿我还介绍给你。”
“谢谢掌柜娘子,掌柜娘子慢走。”陈娘子松了一口气,等老板娘一走,她拿起剩下的布匹进屋。
陈家屋子只有一间,出来有个很小的只能容得下一人在里头打转的灶房,所以陈娘子是和婆母住一起,钟严一个人住一半。
前两天天气不好,婆母不小心染上了风寒,陈娘子急得火都要烧着眉毛了,要是给婆母抓药就要动给钟严攒的去府城参加科举的存银,要是不抓药婆母的病情又拖不得。
好在林真提前给了这笔工钱。
而从陈娘子家出来的林真带着林小幺他们去买了铺盖,碗碟,米面粮油,调味品,还有一堆要用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跑了好几趟,终于把东西全搬回去了,天色也黑下来。
大家忙活了一天都累了,林真也不想再动手,跟他们去小饭馆里点了三个菜一个汤,吃完领着他们回家睡觉。
第二天,林真和林小幺天还没亮就起来了。
林小幺边往灶头里添了一把柴烧火,边问林真:“三哥,咱们今天是去摆摊还是休息”
定做的桌椅板凳还没来,前头的铺子还空荡荡的,想在铺子里做生意也做不成,卖麻辣烫的话就只能和之前那样推小推车摆摊。
现在烧的柴火都是买的,一捆一捆的,砍成长短一样的节。
林小幺比林真还要急,昨天晚上算了一下五个人在这里的开销,差点儿没睡着。